青牛的叫聲喚醒了晴雯,他默默地轉身馭劍回到了無歸院。
雨生重新邁開步子,遠處兩道劍影這才相繼離開。
……
石階旁側垂髫的小書童嚯嚯睡的正酣,雨生看也沒看一眼徑直上了石階。
一隻腳剛落到石階上,嚯嚯揉著睡眼慢丟丟地走過來問道:
“哪裡來,去哪裡?”
雨生心中一笑,思量著“倒也簡潔”。
沒等雨生扭頭,嚯嚯笑道:
“原來是你呀!”
有點意思,比起晴雯活潑多了。
這或許是雨生十多年來唯一一次讓他會心一笑的事兒。
“隨我來。”嚯嚯主動在前面帶來。
一路上二人沒有對話,卻又彼此不覺尷尬。
“我只能到這兒,你自己走吧!”嚯嚯指著前面一根圓木搭的“橋”。
走近一看,微風拂過,圓木甚至會隨風緩緩轉動。
回頭,嚯嚯早不見人影。
此時,東方發白。
雲霧猶如撕扯開的棉絮絲,在眼前緩緩升起……
轉眼朝陽已給孤峰、雲海鑲上一道金邊。
圓木被雲霧“浸泡”後變得更加溼滑,雨生索性赤腳走了上去。
上了圓木方知,下面一眼可至山腳。
一道寒風向腳心襲來,整個人彷彿觸電一般,寒意瞬間由腳心蔓延至全身。
同時身前身後似有無雙手撤拽自己,一條比浮水之水更洶湧的大河呼嘯著流過……
若是心性不穩之人,早已被這種種虛相妄念帶走。
從第一隻腳落在圓木到雙腳落在書房旁側的泥地上,雨生始終沒有用念力護體。
從這兒落下去,可比西峰半山腰石坪落下劫更長。
來到浮山宗歷代老夫子的書房,引起雨生注意的不是閣樓用的好木料和精細的工藝,更不是那一盤精心選配的堅果。
這些奇珍早在他意料之中。
他獨獨對那張藤椅和落滿整個空地的陽光深感歡喜。
正如老夫子所料,雨生沒有進書房翻閱那些珍貴的舊卷,也沒有取盤中的堅果。
這一躺便是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