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鈴並沒有因為娛記身份的自我揭露而汗顏,反而,他就著篝火對大夥兒繼續坦言道:
“娛記是幹什麼的?讓我來告訴你們吧,無非是挖空心思尋找老百姓感興趣的話題,並且一查到底,給予大揭秘嘍。”
茗煙說:“嗯,這年頭,人人都想著在南周謀一席位,有名望、有地位、有銀子…...哪裡還會有人選擇地位很低的娛記作職業,連我這賣身為奴的人都瞧不上這行當。我看你好好的一個筆桿子,要不是為圖謀些銀子,才不會去做這一行當的,我說的對不對?”
風鈴很實誠,答到:“你說的對,的確是為了銀子。”
茗煙得意地點了點頭,還下意識地看了看周圍的人,生怕別人沒有發現果然是他茗煙說中了要害。
風鈴也是個臉皮厚的,繼續大言不慚地說:“要知道江山易改,飯碗難留。我要不是為了這三鬥米,自然也不會做這行當。不過,你們也不要覺著這職業等級不高,就好做。”
風鈴見大傢伙扎堆兒在篝火旁,對他的話沒有反感,故而,繼續說道:“俺們娛記,如果沒有熬到一定的知名度,哪裡會得到約稿?而文章如果沒有熱點、文字不小心涉及了敏感話題、點選率不夠、沒人口碑傳揚……這些問題只要出來一個,那還不是個死?!還有,涉及皇家話題、官府話題、少數族裔話題、大世家望族話題,也要小心,稍不留意,就會踩了地雷,死得更乾脆。”
老張聽到這裡,從兜裡甩出幾文錢,扔到風鈴的衣襟上,說:“段子好,再來一段!”
茗煙也點頭,說:“這年頭,哪有好做的工作啊?!上戰場,就有生死之憂;賣苦力,就得看人眼色,還得使出全部的力氣;好不容易當了官,還得在親戚朋友的指望下不停拼命地往上爬;在皇上身邊,又每日懷有伴君如伴虎的惴惴不安;就連當個紈絝子弟,鬧不好都會一併捲入到太子黨、公主黨裡,脫不出干係……”
晴雯不以為然,說:“茗煙,你可真能吐槽。”
茗煙說:“我吐槽?那還不是因為和你一比較,我太弱,而你有太多能量?!瞧把你給能量足的,和寶玉互換了主僕身份、把自己的師傅借給韋小寶當家僕、被俘虜了還能結交御林軍給他們作參謀……我處處被你比下去,連我早認下的師傅也喜歡新作徒弟的你,我姥姥不疼爹孃不愛的,難道連吐個槽都不行?”
晴雯哪裡說得過茗煙,抱拳,加挪窩,連連說:“你吐,接著吐……”
風鈴笑著在自己的本子上記了兩筆,抬頭對茗煙說:“茗煙,回去後,我好好給你寫上兩筆,要等咱就登《菜籃子人才》那個欄目頭條,題目我都選好了,就叫作《一個天生奴婢的成功逆襲》,你看怎麼樣啊?”
茗煙一聽,就來了精神,一掃剛才的沮喪,說:“風鈴哥,此乃知遇之恩啊,不知怎麼報答?”
風鈴先是大度地擺了擺手。
不過,轉眼間,茗煙這一提醒讓他想起了什麼,風鈴道:“哦,多點個贊就行。”
不知怎的,晴雯豎耳傾聽,茗煙見狀,也豎起了耳朵,不約而同,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後,又各自迅疾地收回了對視的目光。
老張沒有留意到兩人的表情,但也在側耳:“奇怪,這深更半夜的,怎麼笛聲自曠谷而來?這讓我想起,好像很久沒見你們的師傅了,他哪裡去了?”
晴雯忙說:“師傅見各位御林軍悟性高,幾下修習,就掌握了方法,並各自解開了第一道關的迷扣。他也就不再擔心,他臨走囑託我和您說一聲,青峰會有要事,他去去就回。”
老張說:“嘿,就這麼讓他溜了,茗煙,你可是有責任。”
茗煙苦著一張臉,作無辜狀。
風鈴插言道:“青峰會不是邪教嗎?專搞童男童女祭司的神魔鬼怪事體,你們這幫半大孩子可要小心,離青峰會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