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臨被拆穿的尷尬,小少年漲紅著臉兒,一語不發。
晴雯看在眼裡,她偷偷拉了拉身畔老張的袖口。
這個老油條不僅反應了過來,還立時間領會到晴雯的意思,趕緊上前打圓場,對小少年說:
“這是在森林迷了路吧,小事,我看就是小事一樁嘛。”
轉而,他又正對著小少年微微一個鞠躬,恭敬地說:
“如不棄,就請這位少年和我們隨行,一道下山回京,如何啊?”
少年橫了老張一眼,與剛才興致勃勃的狀態不同,此刻很有些興致缺缺。
晴雯趕緊上前,說:“正是,正是,這一路上有怪獸、有野人,怕不是……”
她剛說了這一半話,就看出小少年好像被刺中了要害似的更漲紅著那張秀氣的小臉,一時間,晴雯只得運用其平日裡韋小寶的機靈,慌忙改口道:
“哎呦,這山中野獸不見蹤影,想來也就是這一天兩天的事情,難道說是害怕什麼人的緣故?!照我看,一定是你這個小少年攪合了整個這片山脈的寧靜。”
寶玉豎起了大拇指。
若不是小少年的臉上明顯掛著舒坦的微笑,晴雯簡直不能相信自己從什麼時候起竟然和寶玉的優雅做派發生了實質性的分野和決裂,而同時,卻學到家了許多不地道的小人作風。當然,這有功於韋小寶和茗煙之流,想到這裡,足以讓晴雯掩面。
老張更是會搭順風車,對晴雯一個勁地點頭,說:
“還真的,咱要是出於保護這大荒山各色野獸的初心,也得儘可能早地把這搗蛋鬼給拉下山去,做到大周自然保護藍皮卷裡所說的‘對大自然儘可能少干預、對要害事儘可能快溜號’……”
剛才的對話中,晴雯的意思很明確,描述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少年,你看你這一來大山裡,野獸們都不好了。”
老張的意思則更加赤裸裸,可以理解為:“我的小祖宗,你的本事那可是要天地一動的啊。為此,咱們還是趕緊收攤兒溜之大吉吧……”
照他們對這個小少年脾氣的揣測,這麼如法、你一句我一句地對話,其實,都是說給小少年聽的。
小寶卻不能懂得晴雯和老張這話裡有話的別樣意思,直接問:“溜的是什麼號?好不殃的,大家快快樂樂回去各找各媽、各家搭救各家熊孩子,跟野獸有個毛線關係?”
寶玉衝小寶使了個眼色,小寶卻全不理會,全因為這裡有茗煙和自己為伍,並有著一樣的共識。
茗煙果然發話,說:“可不是嗎?小寶,我也沒見著什麼讓野獸害怕的強人啊,你們莫不是替野獸得上被迫害妄想症了吧?!”
薛蟠說:“茗煙,這話說的好損!你猜猜,你師傅要是在場的話,此刻是會誇你呢,還是會扁你?”
薛蟠一個揮手,下力氣做了個扁的動作,直讓茗煙嚇得立刻不說話啦。
少年終於沉不住氣了,他低聲對眾人道:
“你們都別裝了!既然已經知道我是響鈴公主了,我就不懂了:你們這幫戲精怎麼還能強演得下去?!”
聞得小小少年透露出自己的真實身份來,寶玉、薛蟠,也包括晴雯和老張,他們一個個地,雖然心裡有狐疑過,也有心知肚明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