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也是沾點皇親國戚的光,寶玉憐香惜玉的,不忍自己的發小就此被送入虎口。
此時,寶玉一杯囫圇而下,更為響鈴公主稍後的命運思慮,兼悲傷。
故而,他鄭重吟詩道:
“渴飲胡虜血,
餓剝韃靼皮,
拔劍四顧兮,
不忍把妹餉。”
此詩一出口,引得船上眾人一片或真心、或假意的唏噓。
那晴雯直是悶著頭在輕舟的一側釣魚,不同於韋小寶的“緊跟班兒”,她也不積極參與薛蟠、寶玉這幫悠閒人等的高層面“清議”、亂論。
在正午的豔陽下,早早舉起梅花劍,劍上栓了長繩作釣魚線,晴雯眼睛死死地盯住溪水的水面,顧不上“汗滴禾下土”。
將梅花劍夾在大拇指和食指之間……
雖然梅花劍過短是個缺點,可是,晴雯肯於拉長釣線,且身子幾近附至水面。
如此賣力,只是因為失去的記憶太多,晴雯壓根不記得有過什麼垂釣的經歷,因此,全靠第一直覺,霸王硬上弓。
半天,水面都沒有動靜。
“它一定會咬餌的。”晴雯只得自己給自己默默地打氣兒。
釣魚線輕輕地動了一下,晴雯一經發現,登時心下高興起來,卻在臉上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
使勁快速一扥,心裡祈禱著魚兒咬釣鉤咬得深些。
只見那魚兒凌空而起,有如一線陽光中閃耀的黑金一般,於空中彎轉身子,然後,瘋狂地撲打著,再度投入到溪水中。
瞬間,溪面漾起水花兒,一圈又一圈……
“好吧,守靜迎動,守靜迎動,”晴雯默唸著,力圖不去焦慮於魚兒那一個騰躍翻離水面後的沉寂。
……
這廂裡,薛蟠仍然處於打雞血狀態,吟詩作賦不斷:
“新娘含羞燈下等,
錦裘未暖換征衣。
周家公主遠嫁日,
著鞭跨馬誓膽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