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當自己是勞動人民啦?這活計,幹起來,玩玩票還是可以的。可是,一向以來,不是有這麼一句話嗎:‘專業的事要找專業人士來解決’,咱們這些公子哥在鄉下鍛鍊鍛鍊、嚐嚐艱苦的滋味,知道老一輩為我們打下江山不容易,也就得了。犯不著抱著個事情就如處女座人士一樣死不放手,不做到完善完美了決不罷手,那不是認死理是啥?!
“我可有言在先啊,”韋小寶似乎怕空口無憑,把手放在胸前信誓旦旦地說:
“我可沒法陪同你這一根筋到底地在這裡修房子。我得去偷只雞、我得下山和姑娘們喝頓酒……長此以往,國將不國,長此以往,我還是男的不?”
看他一個勁地抱怨、勸阻、嘰嘰歪歪,寶玉直接一鏟子、一鏟子地奮力地將古井中的淤泥淘出來,全把小寶在自己耳邊的嘀咕當作了耳旁風。
為引流山泉入山頂古屋的古井當中,可花費了寶玉不少心思,如今,設想在、技術在,可人手嚴重欠缺,韋小寶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明顯拖延了寶玉的開工進度,
再說,房頂的屋瓦還沒來得及塗上今年的樹膠,如果遇上大雨,肯定會把屋內新鋪設的木地板給弄溼、弄懊糟了。
起先,寶玉生了一計,想調動起小寶幹活的積極性。
“小寶,我們怡紅院的好姑娘多,回去我替你甄選甄選。”寶玉邊說邊察言觀色。
“你忘記了我的出身吧,”小寶已一付滿不在乎的模樣:“我那聽鸝館姐姐妹妹們難道就真的比你怡紅院的差?!”
寶玉恍然大悟。
小寶依舊憤憤不平。
寶玉也不管是什麼理由讓小寶受了委屈,他首先做出來一付賠禮道歉狀,低姿態地問:
“小寶,寶爺我哪裡得罪你啦?”
“你狗眼看人低……”
“啥?這話說的,白費了咱倆這些年的交情。”寶玉大叫。
“我韋小寶何時憐香惜玉過,對響鈴,俺是尊她是個頭頭兒,對晴雯,俺一向以哥們相待。俺哪次不是把哥們情誼置於男女之情之上?!虧我們相處了這許久,沒想到你竟然還用女色來收買我。實在是……”
小寶越說越氣的樣子,惹得寶玉分外自責,覺著全都是自己的錯誤。
連忙撂下手裡的鏟子,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小寶坐著的大石頭前,大丈夫地一拍小寶的肩膀,道:
“好了,好了,是兄弟錯怪了你的一片誠摯,我現在都還在汗顏於自己怎麼會想出這麼低俗的法子想驅使你勞動呢?!罷了罷了,我們還是一起下山去找薛蟠、晴雯打打牙祭,回頭大夥兒一起上山,把這老屋的事情收尾個乾淨。”
韋小寶的委屈在寶玉提出新方案的一剎那間煙消雲散,他完全不理會自己轉換如此快的表情會不會被寶玉認為是一種欺騙。
寶玉說是陪小寶下山,實則卻是一片冰心在玉壺,是思念晴雯的心思在御使著他。
兩人既然一拍即合,動身下山的準備工作可就操持得異常地麻利和痛快。
簡單收拾了火灶、用草簾子罩上老屋的屋頂、把新近種植的花草盆栽移至向陽、為新耕種的菜園子搭上了防止野獸的籬笆……
這樣忙活下來,不覺又是天黑。
兩人雖然玩心大、心急歸,卻怎奈天色不等人,於是乎,二人在這山頂又過上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