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丁摸了摸晴雯的小腦袋,看著她那並不驚慌失措的眼睛,確定晴雯沒事兒,這才舒了一口氣。
聞聲趕來的寶玉見耿丁站在晴雯身旁,急切地追問道:“剛才發生什麼了?嚇得我手中的竹節都掉酒罈裡了。”
晴雯和耿丁默契地異口同聲道:“沒事,是一隻田鼠。”
“這個季節哪來的田鼠?撒謊都不會撒,老實交代。”寶玉撅著小嘴巴逼問道。
未及耿丁開口,隨著銀杉木落在地上所發出的聲響,晴雯已經昏倒在地上。
只這麼一會兒功夫,晴雯的心跳和脈搏就已降到了最低。
床榻前,耿丁將晴雯的手放回被子,對眉頭緊鎖的寶玉說道:“雖說脈搏很微弱,倒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僅僅是受了點風寒。當然,若不是銀杉木阻擊,那後果不堪設想!”
“什麼後果,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是一團黑煙氣。”耿丁的臉色變得異常凝重,他望著呼吸微弱的晴雯說道:
“寶玉,你也不用這般擔心,從脈象上看,晴雯只是中了一點寒氣。有銀杉木在,那黑煙並不能重創晴雯。”
“你確定咱們什麼都不用做嗎?”
面對寶玉的不放心,耿丁點了點頭。
……
屋裡,月光投進餘輝,寶玉伸手給晴雯蓋了蓋被子。小指尖觸及晴雯的肩頭,瞬間,寶玉的手被一股寒氣給逼回。他瞪大眼睛,以為是錯覺,轉而用手背又摸了摸晴雯的額頭。
“老天!”
寶玉喊將出來。
他強力壓制住緊張的心情,屏住呼吸,右手中指伸向晴雯的鼻孔,一股微弱的氣流還在流動著……
他再抓住晴雯的左手中指,冰涼如夏日深井。寶玉慌忙道:“糟糕,晴雯已經被凍透了。”
耿丁倒是穩得住心神,平靜地問:“什麼,小書生,小書生咋地了?”
“老丁頭,你沒事吧?事情好像不大對勁,咱們是不是得采取點措施。”寶玉一向是息事寧人、有一說一的作風。
而此時,從寶玉的語氣中,雖然讀不到他焦急的情緒,但耿丁卻清醒地認識到,他此時不比往常的處變不驚,反而越緊張越是面無表情、語氣蒼白、聲音發抖。
耿丁右手食指並中指按住晴雯的脈搏,另一隻手徐徐捋著鬍子,他眼睛似合似閉,眉頭時緊時鬆……
寶玉見慣了耿丁平日裡愛擺花架子的鄉土“爺範兒”,以為這次他又是在故弄玄虛,只是沒有留意他面部表情的幾多變化。此時,晴雯的脈象讓耿丁舉棋不定,沒法有個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