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咕咕餘光瞥見耿丁正騎在門檻上舉壇暢飲,引得耿丁直嘆天地悠悠,老驥開懷。
原來貪酒的耿丁趁二人僵持之時闖入了她平日裡“照管得當”的酒窖,將她窖藏四年的兩壇陳釀杏花酒搬了出來……
咕咕因發現耿丁“偷酒”,一時分了神兒……少一得此時機,一個先發制人,他化靜為動,一腳踢飛了咕咕手中的銀杉木,同時,將自己的銀杉木向咕咕肩膀拍去。
咕咕早已聽到風聲,非但不躲,肩膀反向上一聳,故意往少一的銀杉木上硬磕過去。
少一手中的銀杉木觸及咕咕肩膀時,直感覺像被咕咕施了咒一般,杉木上所有的力道都被吸了去。
銀杉木竟從少一手中掙脫開,根本不認少一是主人,繞著咕咕肩膀旋轉個半周,轉眼被咕咕抓在了手裡。
少一哪裡反應得過來,瞬間被擊倒在地。“呸呸——”少一吐出吃進嘴裡的塵土。
他扭過頭來,伸手去拿自己的銀杉木。咕咕順勢將那銀杉木拋向門檻上的耿丁,只聽到一片稀里嘩啦的聲音,緊接著,梨花酒的香氣填滿了整個院子。
耿丁看咕咕打碎了手中的酒罈,為逃脫未經許可就私自開壇“偷酒”的罪名,他就勢來了個“葛優癱”,假裝爛醉如泥。
咕咕丟下少一,疾步來到屋簷下,杏眼圓瞪。
“額,哈哈哈——額,我——”耿丁滿臉堆笑。月光下,梨花酒灑滿一地,一群不知死活的螞蟻正忙碌地舔舐著一地花酒。
咕咕吭哧吭哧地,也從後院抱著一罈梨花酒回來,當著少一和耿丁的面,仰頭咕咚咕咚一番豪飲。
“痛快!”她笑了。
……
梨花酒下肚,眼中的月光仙氣妖妖,甘花溪也泛著醉酒般的神采。
少一和耿丁各自嚥了一口口水,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靜靜等咕咕的發落。
少一想要上前提醒咕咕注意酒量,耿丁拉住少一悄悄地說道:“別阻攔她,就讓她喝個夠吧!自從那季康兒離開後,她再沒有這般痛快地喝過了。”
耿丁見咕咕已有幾分醉意,轉身笑著問少一:“你要不要也來二壇呀?地窖四年的老梨花還有四壇呢!”
“那四壇誰也不能動,最後的四壇得留到最重要的時候用。”管家婆咕咕扶著門框坐下,眼睛直勾勾望著快要落山的月亮,徹徹底底被瞌睡蟲給俘獲了。
院子裡,給咕咕加蓋上一件衣衫,耿丁這才把視線轉向一旁,他找到了孤零零躺在地上的那根銀杉木。
他本以為,就算少一全無戰勝咕咕的可能,但按理,至少也該堅持下幾個回合吧!可哪裡想到,少一和咕咕二次剛一搭手,他便被咕咕給輕易繳械了。
失望的耿丁將銀杉木放回香案,抬頭望了望牆上的鹿首,心中很不是滋味:“什麼時候少一才能長大成人,有個交待啊?”
此時,少一併不瞭解,耿丁為何望著鹿首不住地發呆。
夜半,霧氣浸溼了月光,地上潑灑的那半罈子梨花酒,引得螞蟻們醉倒了一片。
少一費力地用樹枝條在地面上仔仔細細地圍合出一個大“柵欄”,免得誰個一不小心,踩了這地上零零落落的小螞蟻們。
難得一夜清淨如洗,少一卻遲遲未眠。
今天是初次和咕咕比試,少一看得出來,咕咕對銀杉木把控入微,自己雖說被冷柯一擊二十八脈通了一脈,可對銀杉木的感應和掌控卻幾乎完全沒有。
咕咕一向具有修行的天賦,少一看著月光下披著衣服、已然靠著門檻上入睡的咕咕,心中充滿了敬服。少一沉甸甸的腦袋開始打起瞌睡來,只是,他迷迷糊糊中,也還沒有放下心裡的念頭:“不知該如何才能不辜負各位長老,成為勝任的主劍?”
……
“小子,連自己手中的木頭都拿不穩,你有何資格拿那劍閣閣樓裡的少康劍,趁早跟著去撿山楂好啦。”耿丁當頭這麼一棒,警醒了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