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了?成親了!你拿我們當猴耍?這種女人就應該拉去沉塘!”一個男子憤怒地說道。
“對,沉塘!”立即有人開始附和。
憤怒地聲音在耳畔響起,聽到她六月天裡冒了一身冷汗。
花流年跪在地上向他父親懇求道:“這個女人騙了我們一下午,如果不肯選夫,按我們當地習俗應該沉塘!”
“沉塘,是我們當地對不知廉恥不守婦道的女人的處罰。本官念你年小無知,可以給你次機會,從他們中選擇一個!”花千里看著自己的兒子,慢悠悠地說。
夏芫望著花千里,一臉堅定地說:“大人,我的確已經成親了!”
花千里目光一頓,臉上的神情再次難以琢磨。
面前這個女子雖年紀尚小,但遇事鎮定,舉止和氣質都非凡人可比,說是茶農出身明顯是在隱瞞身份。
“南康,釀山?”花千里捋了捋鬍鬚,“既然你自稱已經成親,不如說說夫家哪門哪戶,姓甚名誰?”
夏芫倒是想捏個南康夫家,可連那地方去都未去過,那裡編的出來。
再說這裡距南康不遠,對方鐵了心的為難與她,自然會查個一清二楚。
人群中已經開始起鬨,非逼她說出個地方人名來。
夏芫被他們逼著步步後退,眼看就掉進身後的芙蓉池中。
“青龍城,霍家!”
“什麼?”花千里眼皮子一跳,再次問了句,“哪裡,哪家?你……說清楚點!”
“青龍城,霍——”
夏芫突然頓住了,“霍”字出口的那一刻,她似乎看到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在不遠處晃了下。
她眉心一擰,再去看時,那裡只有一對夫婦在聊天,根本沒有其他人。
這些日子裡,那個姓那個名她都不想提。
今日被逼從口中說出,她心裡還是隱隱的疼了下。
那一瞬,竟也浮現出某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心裡、眼裡。
“哪一家?”
天下姓霍的不少,但青龍城僅有一家,之前權傾朝野,如今至少也能輕而易舉地踩死幾個知府州官。
花千里聲音顫了又顫,依舊難以置信地追問著。
“青龍城遠在千里,你一弱女子孤身一人跑到這兒,誰信?”
“你夫家到底在哪,姓甚名誰?說!”
“對,你的男人誰是?說出來讓大家聽聽!”
……
其他人還在氣頭上,哪裡注意到花千里的神情變化,個個兒字句緊逼著,恨不得將夏芫給生吞活剝了。
前有宛州知府和他的護兵,後有那群鍥而不捨咄咄逼人的蒼蠅,被逼到芙蓉池畔的她已經退無可退。
她狠狠地咬了下嘴唇,抬起頭朝前走了幾步,憤怒地看著宛州知府花千里。
“我的男人叫霍尊,家住青龍城東北將軍府!十一個月零三前天,你們邑國皇帝親自賜的婚。說的再清楚一點,他原是青龍城親軍大統領,公主的如意駙馬,官居二品的少將軍,如今——就是個混蛋!”
最後幾個字,她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語落時眼裡已經掛了層淚,雖未落下,視線卻已經模糊了。
人群中鴉雀無聲,只有那幾十雙眼睛緊緊地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