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裡燭火閃爍,雛菊、金蓮還有薄荷葉子在池水中搖曳著,給她迷茫的眸子裡添了幾分繚亂。
望著自己盪漾在水裡的倒影,夏芫仰起頭深吸了口氣,長長的嘆了聲。
早上,她拼盡全力朝床頭上撞去時是報了必死之心的,在那聲巨響中她感到自己鮮血橫飛、與石俱碎,誰料頭上只是多了幾圈紗布、添了些血跡?
昏迷了一整天,只是做了幾個零零碎碎的夢。
夢裡,有她現代的生活片段,也有古代的驚險歷程,還有那些帶著血跡的梵文和那張泣血的面孔。
這些夢中的記憶徘徊在她腦子裡,夏芫頭有些漲痛,伸手扶了下腦袋,剛好觸到後腦勺跟前的傷口上。
她輕叫了聲,身子不由一個哆嗦。
“你頭上有傷,別去碰它!”霍尊在他身旁心疼的提醒道。
夏芫腦子裡亂成一團,所有的心思和情感最後全落腳在她母親的哭泣聲上,那聲音再熟悉不過,那哭聲撕心裂肺,絲毫不像是在夢中。
那個夢境太真實了!
難到,二十一世紀的自己早就死了?
再也見不到她的親人了?
她想到這裡,鼻子一酸,淚水奪目而出,落在精緻的紅瑪瑙浴池中。
“夏芫,昨天的事情是我不好,我原以為我可以控制,沒想到最後還是傷到你。你這個樣子,我心裡真的不好受!”
霍尊的面孔倒影在水中,俊美的容顏上是無盡的悲傷和懊悔,夏芫目光落在他們二人的倒影上,這才意識到自己反常的舉動讓對方陷入深深的自責和惆悵中。
她沾著淚水的睫毛動了幾下,將思緒回落到古代的這幅身體中。
看著身上大大小小的草莓印兒,她緊鎖起眉頭輕聲問道:“昨天,明玉送來的那壺酒,是不是有問題?”
“是!我們沒有圓房的事情被一個小丫鬟傳到娘耳朵裡,娘假傳爹的意思讓明玉送來那壺酒。那個小丫鬟已經被我趕走了,白冰和玉暖以後挨著清月住下,我不在的時候方便照顧你。”
“那你喝的時候知不知道?”
“知道!”霍尊身體朝前微傾,溫柔地貼在她背上,“因為是假借了我爹的名義,我不好拒絕。當然,我之所以飲下它,也是因為和我在一起的人是你。原以為可以憑藉內力將酒逼出去,沒想到最後……還是情不自控!”
一陣沉默後,她仰起頭默默地嘆了口氣,苦澀的笑了聲,說:“昨晚的事情我不怪你,你也不必自責。我今天之所以傷心,是因為想起了遠方的親人!”
霍尊憂鬱的眸子裡泛起一絲詫異,關心地問道:“你的親人在哪兒?我接他們過來陪你!”
她眼中噙著淚水,黯然地回答說:“在另一個世界裡!”
“我也是你的親人,會替他們照顧你一輩子的。”
“記住你說的話,一輩子!”
他指尖輕輕的從她鼻樑劃過,溫情地笑道:“嗯,我保證!”
二條大紅色的長絨浴巾在頭頂展開,一條系在他腰間,露出結實的膀子和完美的人魚線,一條裹在她身上,露出白皙的肩膀和修長的玉腿。
給她喂下一碗清粥後,他從枕頭上取出一個精緻的雕花銀盒,開啟後捏在指尖輕輕聞了下,笑著遞給她。
那盒子直徑不過拇指,裡面膏狀的東西呈象牙色,像極了清月給她用的水粉。
夏芫放在鼻根處嗅了下,淡淡的薄荷味伴著濃濃的玫瑰花香沁入鼻腔。
她邊欣賞盒子上精美的圖案,邊讚賞的笑道:“這個粉味道不錯,就是稍微濃了些!”
“這是我從太醫那裡要的,是專門制給宮裡的妃嬪們療傷的。我幫你塗上!”
“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