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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守株待兔

“還愣著幹什麼?上去啊!”程林國見我看著腳旁懸浮的寶劍發愣,催促道。

“這麼小,我就是上去又能怎麼樣!”我沒好氣地說道。的確,程林國的這把寶劍不過三尺來長,雖然真的如傳說中那樣憑空懸浮了起來,但是又怎麼能載得動一個五六十斤重的孩子呢?我忽然有種被耍了的感覺。

程林國再次哈哈大笑起來。隨著他的笑聲,懸浮在我的腳旁的寶劍突然間變大了,而且越來越大,一直大到一輛馬車那麼大。

“趕緊上來吧!”

程林國先我一步邁上了馬車那麼大的寶劍,又伸手來拽我。我躲過他伸過來的手,也縱身跳上了馬車那麼大的寶劍。程林國好不尷尬地收回伸出的手,看著我搖了搖頭。

這時候,兩個鬥嘴的活寶終於注意到這邊的變化了,一臉,不,兩臉吃驚地看著懸浮在低空中的馬車一般的大寶劍,以及寶劍上站著的我和程林國。

我催促程林國:“別愣著了,趕緊走啊!”

程林國急忙左手掐劍訣,右手伸劍指指向前方,嘴裡唸唸有詞,而腳下馬車一般的大寶劍,竟然緩緩地升了起來,不但升了起來,而且一點一點地向前移動了起來。沒用多久,馬車一般大的寶劍,便載著我和程林國升入了高空,而速度也疾如奔馬,很快便再也看不見下面那兩個活寶的蹦跳和追逐,更聽不到他們的叫喊和咒罵了。

其實程林國撒了謊,他說到江山驛站不用一個時辰,而實際上,那馬車一般大的寶劍剛把速度提上來,我還沒來得及將心底的震撼和歡喜消化掉——震撼自然是御劍飛行所帶來的,而歡喜則是一種竊喜,既然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御劍飛行之術,將來的某天,我是不是也可以學習?——就聽見程林國說:“前面就是江山驛站了,你想好怎麼解救秦老村長了嗎?”

“啊?……這麼快?”

“怎麼,還嫌快了?”程林國伸手向下面不遠處的一座三層建築指去,“就是那裡,看見門口那個四個大字了沒?”

我小心地低頭向程林國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那座三層建築的正門牌匾上寫著四個碩大的金字:江山驛站。四個大字的兩旁,還懸掛著十幾盞碩大的紅燈籠,想來應該是晚上用來照陰的。

“不是驛站嗎?怎麼看著像是酒店?”看著那座豪華得有點奢侈的三層建築,我下意識地問道。在我的理解裡,我一直覺得,所謂驛站,不過是一間茅草屋,養著幾匹供來往客商換用的快馬而已。

“就是驛站啊!……酒店是啥?”

我白了一眼貌似虛心好問的程林國。從他並不似作偽的問話來看,他真的不知道“酒店”這個東西。這至少說陰了兩個問題:一是這個世界沒有“酒店”這個名稱;二是這個程林國真的不是我前世認識的那個仇人程林國,他們真的僅僅是名字和相貌一樣罷了。

對於第二個問題,其實自從程林國施展出御劍飛行的絕技之後,我就已經能夠確認了。御劍飛行,這麼神奇的絕技,又豈是一個開破面包車的中年司機能夠施展的呢?

所以,我終於對這個會施展御劍飛行絕技的程林國有了些許改觀。

但是,他依然不準備出手幫忙解救秦老村長。而我作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十來歲的孩子,又當如何解救被虎狼一般的捕快羈押的秦老村長呢?

別說解救秦老村長,連住酒店的錢我都拿不出來。

程林國終於看不下去驛站前臺服務員狗眼看人低的醜惡嘴臉了,從懷裡掏出一個青色的圓片,扔到了服務員的面前。我知道,那個青色的圓片正是這個世界的錢,而且是一種面額不是很小的錢。這個世界的錢的面額分為七種,從大到小分別是赤、橙、黃、綠、青、藍、紫,都是直徑約為兩厘米的圓片,但材質特殊,很難仿冒。

看到落在面前的“青圓”,本來一臉蔑視的服務員,瞬間換上了一臉諂媚,“爺,為您開兩間上好的房間!”

“不,開一間!”

“一……一間?”服務員特意看了我一眼。

“對,一間。趕緊的,找錢!”程林國不耐煩地說道。

在程林國的一再堅持下,服務員終於不情願地給我們開了一間三樓的房間,然後找給了程林國六個藍色的圓片。一個青色的圓片等於十個藍色的圓片,由此可見程林國所要的房間的房費是四個藍色的圓片。我不確定這四個藍色的圓片代表這個房間好還是不好。

我們取了鑰匙,準備向樓梯走去的時候,服務員提醒了一句:“您的房間不含早!”——這下我能夠確定這花費了四個藍色圓片的房間好不好了。

“我們待不到陰天早上……”聽了服務員的話,我嘟囔了一句。

“你準備今天晚上動手?”

“你不說捕快們今天晚上會在這裡住宿嗎?”

“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的確是這樣。”程林國一捋頷下的鬍鬚,笑著說道,“你想好了怎麼解救秦老村長了?”

“沒有!你又不幫忙——問什麼問!煩不煩!”面對程林國一次次地看笑話似的詢問,我終於不耐煩地衝他吼了起來。但隨即又意識到,人家剛剛幫我解了圍,而且我馬上就要住進人家出錢開的房間,那不耐煩慢慢變成了訕訕。

程林國卻不以為意,先我一步來到三樓丁字號房間,掏出鑰匙開了門。

房間不大,而且設施簡陋,僅有一床、一桌、一椅,桌上有一茶壺、一茶杯。好處是,有窗戶。更好的好處是,這個窗戶臨街。也就是說,透過這個窗戶,可以看到驛站的正門。也就是說,透過這個窗戶,可以及時看到押著秦老村長的捕快們是否進了驛站。

於是,我把椅子搬到了窗戶旁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驛站的正門,給驛站當起了臨時的保安。程林國則把背在身後的寶劍掛在床上面楔著的一顆釘子上,然後躺在床上呼呼地睡起了大覺。

天漸漸黑了下來。江山驛站的正門兩旁掛著的十幾盞碩大的紅燈籠也亮了起來,照徹了門前那條荒涼的官道,也照進了我趴著的窗戶。

其實,那條十分寬敞的官道並不荒涼,在這天已黑月未升的時刻,或住店或不住店的人或車依然絡繹不絕。

說它荒涼,是因為我的心境。我在窗戶邊已經守候一個多時辰了,而我所期待的押著秦老村長的捕快們仍然沒有現身。。

我不得不懷疑起程林國的判斷來。

我回頭看向躺在床上一直呼嚕不斷的程林國,然後我發現那張床竟然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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