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著其實氣的也不太真,只是自從當時上了梁州軍的惡當之後,心中隱隱還是有些憋悶,之前被別的情緒蓋過去了,此時恰好發洩出來罷了。
但聽到溫故這話,劉太守原本伸向包裹的手臨時轉了個向,拍打了一下面前的位置,接著坐上去,道:“家中雜亂,出行與否都是要收拾一番的。”
劉著說完,見溫故不言,隨即乾笑兩聲,又道:“我就知道,姑母是不會坐視不理的。不知姑母有何妙計?”
溫故倒是對他這樣子見怪不怪,還未開口,正好看見文良和幾個暗衛抬著一口棺材,從正門進來,劉府管家帶著十來個家丁壯漢手持長棍緊隨其後,一個個面孔上都是緊張戒備的神態。
“老爺,這人…”管家方才是想攔住文良,卻明顯沒成功,慌忙要回稟給劉著,卻不想他剛出去了一會,內堂當中竟然就多出了好幾個生人,後半句話就生生被止住了。
劉著是見過文良的,連忙道:“沒你們的事,下去吧。”
管家看看自家老爺,又依次看了遍溫故文良等人,一時間竟分辨不出老爺是不是被脅迫了,家丁們與他相同,各自僵在那裡不動。
劉著見狀,又吩咐道:“手上的事也都停下,不要讓人在附近走動。去吧去吧。”
管家見他神情雖然有異,但並非是什麼被逼迫的樣子,這才行禮告退出去。
知夏進來時懷裡一直抱著一個匣子,此時開啟,是一支有些年頭的老參,見那管家離去,她便也追上,不知做什麼去了。
而後,幾名暗衛將棺材放入內堂,又將棺蓋開啟,便也出去到內堂四周盯守。
“這是何物?”劉著也不敢上前去瞧,只是問道。
“這便是我給侄兒尋的活路。”溫故答道。
劉著心想,指著棺材說活路,要是從別人口中聽來,可能很是彆扭,但從他這姑母口中說出來,卻並沒有半分不合適,他便又問道:“這裡面可有屍首?”
溫故笑道:“侄兒且上前辨認一番,看看是否識得此人。”
劉著聞言便上前檢視,卻見棺材裡面確實躺著一具男子屍首,此人年紀尚輕,從眉目間仍可見生前瀟灑,只是死了幾日,已經有些難聞味道了。
劉著想了半天,確認此人並不是自己相識,便問道:“此為何人啊?”
溫故卻答非所問:“侄兒可知,是誰要你上京赴任?”
劉著道:“既是兵部刑部二位大人前來宣召,想必,該是宋相吧。”
溫故又問道:“那宋相背後又是誰?”
“自然是二殿下。”
溫故點頭道:“那若是你見的駕部郎中並非是兵部那位駕部郎中,而是有人中途頂替的,你以為是為何?”
劉著反應倒快,聽到溫故這般說,又細想今日在登雲樓中的種種,連忙道:“姑母的意思是,有人藉著宋相的意思,要騙我進京?可這比部郎中為何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