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蘇蔓揉著發脹的腦袋甦醒。
一頭捲毛被她揉得亂哄哄,她打著哈欠,看到了樓下餐桌邊坐著的男人。
下樓的腳步有一瞬地凝滯。
按理說,照昨晚的羞惱程度,傅延晟應該早就破門而出。
而他還穿著睡袍,慢條斯理撕著吐司,矜貴得像個世紀的貴族。
“醒了?”傅延晟頭也沒回,聲音有些沉。
“嗯,你怎麼在這?”蘇蔓故意裝作不記得昨晚的事兒。
“你都忘了?”
小沒良心。傅延晟有些不爽。
蘇蔓大剌剌地坐下,淺掀了一下眼皮,惡意道:“難道我們上床了?”
隨後,傅延晟臉上的鎮定破碎,洩憤地將吐司撕成好幾條,像是在凌遲蘇蔓。
“以後少喝酒。”傅延晟冷聲警告,“喝酒誤事。”
蘇蔓唔唔地敷衍答應,他又升起一團火。
不該和醉酒的女人一般見識,他勸慰自己。
傅延晟接了個電話,他全程英語對答,蘇蔓好奇地聽了一陣,又埋下了頭。
她心底有些疑惑,傅氏什麼時候和外國人攀上生意了?
接完電話,傅延晟換了衣服,出了門。
蘇蔓百無聊賴地待在家裡,博勝本有條不紊地建立著,之前有人在此鬧事,他們不得不拖了進度。
現下,工程重新進行,蘇蔓不好出面,每天都影片監工他們的工作。
網上對於蘇蔓的指控還未消停,他們不敢再搬上臺面,只得偷偷地諷刺。
只要沒指名道姓,蘇蔓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她沒有放棄尋找李意平背後的指使人,她有聯絡蘇頃,只是蘇頃最近不知在做什麼,整個人支支吾吾,“這件事,算翻篇了。”
他聲音略顯疲憊,很冷漠,不打算再插手此事。
入夜,很久沒聯絡的周尋驟然來電。
“能耐了?”
磁性的低沉嗓音漫遊在夜色中,蘇蔓想起拿他報復傅延晟,微微紅了臉。
“開車到荒郊野嶺,你去尋找刺激呢?”周尋斥責她,又帶著點無奈,“有沒有受傷?”
蘇蔓一愣。
警官的公事公辦,周茜的打抱不平,蘇頃和傅延晟出面擺平,所有人都忘了蘇蔓也在這場車禍中受傷,她也是車禍的受害者。
她摩挲著額頭結痂的傷疤,周尋這麼一問,似乎又開始隱隱作痛。
猜忌、謾罵化作團團委屈,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果然是個壞男人,蘇蔓暗地覺得,那晚藉著傅延晟罵周尋,罵得沒錯。
她輕輕吸了吸鼻子,周尋敏銳捕捉到她的異樣,“怎麼還哭了?”
“我沒有撞人。”蘇蔓抹了眼淚,一直重複,“我沒有撞人。”
女孩聲音低落,讓周尋的心也跟著揪了起來,“我知道,你沒有撞人,你別哭。”
“我沒哭!”帶著些被識破的窘迫,蘇蔓下意識反駁,收了眼淚。
記憶中的小蘇蔓也是這麼愛哭鼻子,被人發現後也是這麼心虛。
周尋把玩著鋼筆,回憶著從前。
“等我回來,嗯?”男人語調微揚,帶著點說不清的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