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雨在白天中午的時候就停了,待到了晚上,黑濛濛的夜空中捧著一彎兒殘月,清冷冷的,幽幽然九天縹緲,月影婆娑。
冷月底下適合閒散遊走,也是嘮話的好時候。
狗舍是一處獨立的小院子,有幾個狗窩,還有其他的養狗所需之物,此外就是些草木山石之類的了。
哼哼正與哈哈鬥嘴,忽嗅見幾絲熟悉的味兒。
讓自己滿心歡喜,也讓自己腿子發顫。
難…難道是那隻野貓子?!
“喂喂,怎麼了?”哈哈舉爪拍了它幾下。
哼哼這才心神回定,它不安地說道,“我好像聞到了那隻大野貓的氣味。”
“哈~!”恍恍聽在耳裡,它不屑地擺擺前爪,“我看你這是怕貓怕瘋了。”
話剛說完,包括它在內,四條大狗皆是一副如臨大敵的緊張姿態。
那隻野貓子真來了!
木照靈拉開了狗舍大門外側的門栓,面無表情地走了進來,順手又栓上內側的門栓。
從狗子們的角度來看,他左手上拿著的紅黑色剪刀格外醒目,簡直是閃閃發光一般的醒目。
它們惶恐了。
那個剪刀是他出來的時候,經過客廳時不經意瞥見的,當時是放在花盆旁邊,想來應該是剪完枝葉忘收回去了的。
‘野貓子’今晚是來複仇的,順便再看看能不能遇到那個藏頭露尾的‘神靈’。
當然啦,此行是有主次之分的,他才不會見著‘老鄉’就忘了舊仇。
總之,先給它們簡單的去個多餘器官吧。
他慢慢地往這邊走來,腳步不快,帶給狗子們的壓力卻愈來愈沉重。
關鍵時候,跟他有‘老交情’的金毛挺身而出,它抖著四條腿,顫顫巍巍地擋在前面,強笑著道:
“黑…黑貓哥……大晚上的蒞臨寒舍,這裡又臭又髒,而你又是這等威嚴的黑貓,怠慢不周,吾等惶恐啊。”
……
好吧,木照靈已經適應了自己走火入魔級別的汪語聽力,聽到的話雖是古怪到了奇葩的地步,但大致意思還是能接受的。
就是再說‘晚上好’是吧。
他抬起左手,空剪了幾下,‘咔咔’的聲音在狗子們的腦海裡轟然作響。
“剪你的毛或者剪它們的毛,二選一,我數到三,你不做出選擇,我就全剪了。”
這隻野貓子太壞了。
站在‘黑貓哥’面前,金毛的腿腳都快軟趴了,它已經拼盡了全力,再也沒有勇氣待在這隻野貓子對面了……
然而,自己身後還有這麼多兄弟在看著自己,它怎麼狠得下心呢?
像參悟了生命真理似的嘆了口氣,“唉…..”
可憐的狗子,正值年華大好的時候,還沒來得及對母的那個它說聲‘愛’,就要葬送在這裡了。
——金毛垂著腦袋、低著尾巴,喪氣地走進了狗窩,蜷縮成一團,還捂住了耳朵……
只要沒看見沒聽見,那就是沒發生……吧?
木照靈:“……”
咔咔。
稍有不滿,就又空剪了幾下,他覺得金毛有沒有都無所謂了,反正剩下的也夠發洩他的怒火。
四份的恐懼合成了三份,這下子是徹底完蛋了。
狗子們簡直不敢相信,前一秒還以為的好兄弟,下一秒居然背叛了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