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郊野嶺,黑燈瞎火,猛然間聽到這兩把嗓子。
陳文炳就覺得後脊樑一股涼意直衝腦瓜頂,頭皮發麻。
“噌”一聲,陳公子長劍出鞘,護在了囚車前。
不僅僅是他,周圍原本正鼾聲四起的押司衙役,也不知道是真睡還是假睡,全都爬了起來。
趙押司大喝道:“何人膽敢喧譁!”
大夥兒紛紛抄起傢伙,把囚車護在了中央。
眾人這晚在山谷中露宿,旁邊是一堆快熄滅的篝火,囚車上有一條柴禾。
總共兩處光源,本來就不亮,還忽明忽滅。
周圍這圈人,陳文炳能勉強看清楚,再遠就是一片黑暗,只能依稀看出四周的山影。
山間晚風陣陣,吹在身上涼颼颼的。
之前出聲的這一男一女,兩句話說完就沒動靜了,群山之間死一般的寂靜。
陳文炳心裡打鼓,手心直冒冷汗,臉上卻極力維持著鎮靜,輕聲說道:“伯父別怕,有我呢。”
夏雲天沒理他,而是朗聲問道:“兩位俠士,我若自盡,能否放這些人一條生路?”
群山之間,有人說道:“倒。”
陳文炳心裡納悶,這前言不搭後語的,什麼意思?
然後他就覺得腦子一陣暈乎,身旁的衙役們,一個接一個倒了下去。
“迷魂香……”趙押司踉蹌了幾步,也倒下了。
陳文炳晃了晃了腦袋,只覺得自己這顆腦袋重逾千斤,眼前的事物都出現了重影,手中長劍也抓不住了。
“噹啷”一聲長劍掉地,前面不遠處的篝火旁,出現了兩個人影。
“完了。”
陳文炳心中萬念俱灰,然後失去了意識。
……
巫山鎮裡,夏言這天早上醒過來,神清氣爽。
就這一晚上,自己連跨兩個小境界,從三重初期一下子來到三重巔峰。
尋常人修煉,支脈不通,光靠主脈裡的元意洗練肉身,那就慢很多,三重中期這個小境界,且得水滴石穿呢。
夏言支脈全通,再加上誅仙劍的元氣吞吐量是不講理的,直接元氣化元意,這一晚上順著經脈奔走全身。
就跟做飯的時候,一般鹽量需要醃幾個小時的食材,要是下重鹽爆醃,十來分鐘就透了。
三重巔峰,全身肌肉面板已經被元意完全洗練。
元意的奔走流轉,不再侷限於經脈之中,稍加控制就能滲入全身肌肉。
於是肌肉獲得了元意這一動力源,體力更加悠長。
而夏言本人,因為誅仙劍吸取天地元氣的數量,元意是無限的。
於是體力這事兒,他就可以不納入戰鬥考量了,死之前肯定花不完。
起床之後穿戴梳洗,抬頭一看天色,他知道今天起晚了。
買菜做飯是來不及了,趕不上比賽,於是他在桌上留了一張紙條,外加五十兩銀子。
讓那兩位食客,中午外面吃點兒。
準備妥當之後,帶著長劍出門,顧展堂已經在門外等著了。
今天再看到這位顧瘋子,夏言心情不免複雜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