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
趙季札伏在地上,埋著頭,不發一言,這模樣可急壞了周圍的人。有人忍不住了,一名大臣怒聲道:“趙大人,陛下再問你話呢,前線戰況如何,為何把你嚇成這副模樣了,難道是秦州、鳳州丟了?”
這也是蜀國皇帝孟昶心中想說的話,坐在寶座之上的人眼神放在底下趙季札的身上,想要從他身上了解是不是秦、鳳丟了。秦鳳二州戰略地位很重要,孟昶雖然這些年荒怠政事,但畢竟當了二十多年的皇帝,這點見地還是有的。
“我……”趙季札見勢不太妙,只好吞吞吐吐的說,“臣得到訊息,我軍威武城丟了。”
他哪裡知道秦、鳳有沒有丟,只是含糊地說威武城丟了。
“朕想問秦州、鳳州可是失守了?”寶座上的人已經開始有點不耐煩,語氣中透著喝問,話語中不像剛開始時說話帶著“愛卿”二字。
“臣……”趙季札急道,“臣…臣不知。”
面對帝王的喝問、群臣的怒問,他終究承受不了壓力,擠牙膏般擠出了這句話。
“朕派你去巡視秦、鳳,你現在跟朕說不知道?”寶座上的人聲音上揚,但還保持著平靜。
“臣確實不知道。”趙季札硬著頭皮回答道。
“當初是誰爭著搶著要去的,身為二州的監軍使,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竟然一問三不知!”此時孟昶說話帶著濃濃的怒火,心裡面氣的要死,心緒劇烈波動,恰似瀕臨爆發的火山,馬上要噴發一般。
“難道你沒去?!”孟昶想到了一個可能,隨即問了這句。
“臣知罪了,臣認罪了,請陛下寬恕!”趙季札面色慘敗,連連磕頭認錯,請求從寬處理。
“好啊,你還有臉求朕,好的很!”孟昶此時語氣不再威嚴從容,手劇烈顫動指著趙季札,是人都知道他此刻心情非常非常不爽。
趙季札已經嚇哭了,有口難言,慌亂地四處尋找靠山的身影,只求能脫罪免死,心裡發誓以後一定要好好做人。
匹夫一怒,血濺五步,何況像孟昶這樣的一國之主。誰讓他不爽,他就有權弄死誰!
很顯然,趙季札成功的激怒了孟昶!
所以孟昶要弄死他!
“來人啊,把此人帶下去……”孟昶氣得發抖,大罵道。
還沒說完,一名大臣出列打斷了這句話話。
原來剛剛趙季札眼神從殿上文武大臣身上一一飄過,想要自己的靠山替自己說幾句好話,最後落在一名中年文官大臣身上。
兩人平日裡一直保持著權錢交易,要不是綁上了這條粗大腿,趙季札也無法輕易地取得現在的身價地位。
在大殿中,眾人矚目的人物不是在場地位最高的蜀國皇帝孟昶,而是此時驚懼萬分的趙季札。這名大臣自然也看到了趙季札眼神中的哀求,下意識的微微搖頭,暗道一聲冤孽。
這名大臣出列跪請出言道:“陛下息怒,趙監使雖然有辱使命,但威武城失守在於守城將領及軍士,與趙監使無關,再者如今戰報尚未到達,秦鳳二州不一定淪陷,情況也許還未危急到如此地步,不如先將趙季札下獄,待日後在做定論。”
如今皇帝正在氣頭上,這名大臣只好退一步,委婉地先保下趙季札一條命,日子還長,等事情風波平息了,眾人不在關注這件事了,大有可為。
可他還是低估了皇帝孟昶的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