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旭等人繼續隨大軍班師。
各鎮節度使底下的將士得到封賞,回流駐地,禁軍則回京師。
自澤州南部,北陽鎮軍便和禁軍分開,各回各家。
回師途中,陳旭過得很輕鬆舒服,沒人約束沒人管制,賞銀綁在馬背上,本來大包小包的物品,自有人分擔。
比出徵的時候少了不少麻煩。
打贏了戰,得了豐厚的賞金,又不少人此戰中升了官,這些都是應該的,這都是拿命搏出來的,除了少數作戰不力被算賬的,其他回來的將士臉上洋溢著歡喜和興奮。
滿載而歸,衣錦還鄉。
楚霸王項羽攻佔咸陽後,有人勸他定都,可因為思念家鄉,項羽急於東歸,說:“富貴不歸故鄉,如衣錦夜行,誰知之者!”
眾將士雖然比不得楚霸王,但歸家的心情都是大體相通的。
只是在這似乎一片其樂融融的場合下,隱藏著殘酷的事實。
出征的兩萬北陽鎮軍,現在打的只剩下了三千餘眾。整個北陽城,不知有多少父母失去兒子,不知道有多少妻子失去丈夫,不知道有多少孩子失去父親!
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征人未還!
一將功成萬骨枯,一個國家的發展、興盛總是伴隨著漓漓鮮血的!
……
行軍至北陽城時,時間已經到了傍晚。
黃昏下的北陽城,遠處看起來,顯得格外古樸厚重。
自前朝(後)漢修築,遷內地百姓定居,作為當時北部疆域的軍事重鎮,隨著(後)魏朝的建立,開疆拓土,軍事重要性已經大為下降了。
雖然已經是傍晚,但是街道上的人很多,熱鬧非凡。大多數百姓是來迎接出徵回來的戰士的軍士家眷。
“……四郎,四郎,我的兒子四郎他去哪兒了?”一個老嫗的聲音。
陳旭轉過頭,但見一名老婆婆拉著一名軍官問道。
“你的兒子大名叫什麼名字,在那支軍隊?”那名軍官聽到老嫗問一名戰士的下落,態度開始緩和。
“他大名叫劉於炳,在北陽鎮軍步軍第四指揮第一都。”老嫗連忙回答道,眼中流露出一絲希望。
這名軍官顯然是認識的,他面色一變,“我就是他的都頭。”
他停頓了好一會,才說:“劉於炳他在晉陽攻城的時候死了。”
陳旭眼神很好,看見老嫗神情悲痛,最後一絲的僥倖也破滅了。
……
然而,這樣的事情只是冰山一角。
道不盡親人眼中淚!
出征時的兩萬人,只餘三千人,生者僅有十之一二,今日註定是幾人歡喜幾人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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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昨日聽聞大軍班師回北陽城,念真便早早的在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