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河陽城早已萬籟俱寂,漆黑寂靜的街道上空無一人,而在河陽城東郊處,卻有一座木質閣樓建築內此時依舊燈火通明。
紅木大門之上,招牌上赫然寫著元靈客棧四個大字。
白燃盤坐在燭陰鬼虎前額之上,鬼虎身下巨大的陰影穿過一條條佈滿月光的街道,只是幾個瞬息,便到達了元靈客棧門口。
白燃和虎叔推門直入,客棧裡,四五個年齡各異的男女頓時圍了上來。
“白燃,那妖物除去了嗎?”一個灰袍老者慈祥地問道,這老者鶴髮童顏,雖長得仙風道骨,卻有一隻眼睛不知何故塌陷著,模樣頗為詭異。
“藥先生,已經查清是黑山影妖作祟,隨後虎叔將其徹底吞噬。”白燃向老者答道:“不過,那鍾皇寺群僧卻被它屠戮了個乾乾淨淨。”
“善哉善哉,這雜碎小妖竟做出這般喪盡天良之事。”被稱為藥先生的老者滿臉苦大仇深,唉聲嘆氣起來。
“無常鬼醫,我看你就是裝模作樣的假慈悲。”旁邊一個精瘦青年陰陽怪氣地叫嚷了起來:“你生前以活人為藥引,用自己身體飼養毒物,死後又不能轉生投胎,化作這不陰不陽的鬼醫,做出的喪盡天良之事可不比這黑山影妖少。”
“你放屁!”藥先生被這精瘦青年說的老臉上一陣鐵青:“老夫早已棄惡從善多年了,你說的那是當年的我,而不是如今的我。我說你這個“排骨精雲”,怎的這麼愛揭人老底。”
白燃不禁汗顏,這元靈客棧中的眾妖來歷都不同尋常,或妖或邪,脾氣都是極為古怪,平日裡拌嘴對罵都是平常之事,再加上這些人都是從小看著自己長大的,對自己來說與親人無異,吵起嘴來自己也是不好說些什麼。
“老雜碎!你叫我什麼?”那精瘦青年頓時氣得臉色通紅:“我西荒骨妖當年叱吒風雲,那些名門正派聽到我的名號哪一個不是有多遠躲多遠,你個老匹夫膽敢一次又一次的叫我”排骨精雲“,士可忍孰不可忍!”
白燃心中一陣好笑,這精瘦青年名為骨雲,同樣是只妖魔,乃是千百年前,在西荒之地的古戰場上,一處萬人殉葬坑中滋生出的妖物,本體就是那些黃沙之下無盡的白骨所化。
所化成的人身,可能是因為繼承了骨妖的特質,精瘦無比,因而才引得藥先生研究出“排骨精雲”這一外號,用藥先生的話說,這西荒骨妖本體只怕全是由那殉葬坑中將士的肋骨所化,因而才這般精瘦。
“你們一個個的皮癢了不是?”
眼看著藥先生和骨雲吹鬍子瞪眼便要動手的當口,不遠處靜坐著的黑衣女子突然冷冷地說道,客棧內頓時安靜了下來。
“看你們就是不懂事。”原本等著看好戲的虎叔聽到這黑衣女子所言,當即一臉正色地說道,滿臉恨鐵不成鋼的神情:“墨離姑娘說得對!”
白燃看著虎叔滿臉諂媚的笑容,不禁額頭劃下三條黑線。
能讓燭陰鬼虎這般討好的存在,便是元靈客棧中妖力僅次於他孃親的存在——東海魔蛟,墨離。
當年墨離還未進客棧之前,在東海之上也曾作惡無數,曾經有一個帝國艦隊渡海遠征,只因為擾到了午休的墨離,一怒之下便翻江倒海,將整個艦隊全部葬身大海,也正是因為太過刁蠻任性,才引來了某位在世高人的無窮追殺,最後只得跑到這河陽附近,依靠孃親的庇護才躲過一劫。
墨離看到虎叔滿臉的諂媚,美眸之中一陣嫌棄,她遙遙起身,黑色的衣裙下修長的身材堪稱完美。
“現場有沒有清理乾淨?若是讓人察覺此事是妖魔所為,這河陽城又要熱鬧了。”墨離站到白燃身前,眼角的一顆美人痣極有誘惑力,嘴角微揚。
她與白燃的孃親情同姐妹,看著白燃一歲歲地長大,對他倒是極為親切。
“墨姨,我已經讓虎叔將現場妖氣完全吞噬乾淨,應該不會有問題。”
墨離聽聞欣慰地笑了起來,就在這時,一道銀鈴般的聲音自客棧二樓上徐徐傳下。
“燃兒,你回來了?”
緊接著,白衣似雪的女子從樓梯上緩緩走下,這女子芳華年歲,修長曼妙的身材,漆黑長髮直及腰間,尖尖的雪白臉龐上,一雙勾人奪魄的狹長美眸如寶石般璀璨,簡直可謂傾國傾城。
“娘!”白燃滿臉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