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一一驚,隨即忸怩地紅了耳尖。
明明昨晚也沒做什麼,他怎麼睡得這麼死?還要顧南給他做早飯……怪怪的,但又有點開心。
一大早心情波動就這麼劇烈實在不益於修心,純一決定出去冷靜一下,大步出了房門才慢半拍想起來屋外坐著一圈人。
在場大都是成婚多年的嬸子,臉皮早練出來了,見純一出來,故意打趣,“小顧怎麼起這麼晚,是不是昨天太累了。”
純一沒聽懂,只以為她們說的是他昨天上山砍樹搭廚房,於是淡然頷首。
嬸子們默了一瞬,隨即爆發出新一輪善意的笑聲。
純一:“……”
不懂。
轉身去廚房舀水洗漱去了。
顧南靠在門邊看著純一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笑了一聲,走到人群裡重新坐下,“他臉皮薄,別笑他了。我還有些地方不懂,嬸子們再和我說說……”
大概是他醒了,前邊的聲音沒再壓著,純一輕易聽清了她們的談話內容。
嬸子在熱情地教導顧南成親的禮節,從納禮到回門,事無巨細。
純一聽著,也悄悄記下來。
吃完雞蛋,他上山砍樹搭澡房。
他還記得他與顧南之間有契約,其中一條就是顧南不能偷看他洗澡。昨晚沒有觸發懲罰,想來顧南是在他洗完之後看的,但他不敢賭,搭個澡房一了百了。
收拾好木材下山,顧南道:“我們再打兩樣傢俱吧,現在屋子裡空落落的,不像個家。”
純一應了聲好。
他做木活用的都是靈力,以指為刃,輕輕一點手上的木材便一分為二,比工具還好使。
顧南盤算著,“一套桌椅,一套書桌,一個收納的櫃子,還要再換一張好一些的床,昨晚它老是響……”
純一聞言搭了聲腔,“一套桌椅就夠了。”
“兩套,一套吃飯,一套看書寫字。”
純一動作一頓,抬起頭,顧南正兩手撐著下巴朝他笑,眼眸彎彎的,清亮的瞳仁像兩泓淨澈的溪水。
“你昨晚答應我了,在這裡成婚。”
純一:?
他蹙眉,有麼?
“有的,我親你的時候答應的。要我幫你回憶嗎……”顧南微微歪了下腦袋,臉上露出純良的笑,“純一法師,你說話算話,不能反悔。”
純一:“……”
哦,他死去的記憶突然複蘇了。
顧南問他願不願意在這裡給她,他說願意。
他還不知道床上的話當不得真,死心眼覺得話已經應下了。
木著臉,面無表情地看著顧南,像只失去夢想的青蛙。
顧南看的好笑,但仍正色道:“我請人看了日子,下個月有兩個好時辰,再往後就要等入冬了。你是什麼想法?”
純一攥著手裡的木料,只覺心不住往下沉,面容冷峻下來,嗓音也帶了怒意,“你都決定好了,還問我做什麼。”
顧南早料到他會生氣,神色如常地往他身邊靠了靠,“我想早點和你在一起嘛,你知道的……”
“顧南。”純一打斷她的話,“我不需要你處處為我著想。”
他側身,稜角分明的臉龐剋制著顧南看不懂的忍色,“我最後落得什麼結局都是自己的選擇,我不需要你為我……”
我不需要你為我百般算計,委曲求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