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算了吧。”
她看著已經下了床的林臘月,心尖都在顫抖。
他赤著腳站在衣櫃前,翻出從酒吧帶出來的那件襯衫扔到床上。
“我不會系領帶,姐姐會嗎?”
他拿著一條黑色的領帶,緞面的材質在指尖繃緊時會泛著幽幽的光澤,與小麥色的肌膚形成鮮明的對比。
他一下子脫掉睡衣t恤,隨手一扔,t恤在床尾掛了一下,然後掉到地上去了。
他微微探身,把領帶放到顧南手上。
顧南看著手裡的黑色領帶,彷彿看到一隻長著犄角的黑色小惡魔舉著三叉戟在跳舞,眼前一陣陣發黑,指尖都在顫抖。
要是她不會綁便罷,問題是她會綁……
她攥緊了手裡的領帶,閉眼道:“你把衣服穿上。”
林臘月勾起襯衣,修長的指節一顆一顆扣著釦子,“要換褲子嗎?”
顧南抬眸,神色難掩震驚。
他怎麼穿的襯衫,她是想讓他穿t恤的啊。
而且換褲子?他還想來全套?
她以前怎麼不知道他那麼花裡胡哨。
按理說襯衣就該配西褲,尤其林臘月那麼長一雙腿,坐著,跪著,西褲繃緊勒出線條的樣子都極其好看。
但顧南忍痛拒絕了,“不用。”
理智告訴顧南現在應該立刻制止林臘月,不能一錯再錯,但看著襯衣勾勒出他修長的身姿,認真扣到喉結處的紐扣,眼睛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她抬眸看向林臘月,只見他也正看著她,雙眸中彷彿攢動著火星,視線像起了火似的燙人。
她一下子別開了視線。
他關上櫃門,然後跪坐在床上,雙手撐在顧南身側,彎下腰去吻她。
“交作業。”
真是個勤學好問,勤於練習的好學生啊。
顧南兩手攥著領帶,在窒息中體會到了教會徒弟餓死師傅的殘酷現實。
壞徒弟還貼心地提醒她,“姐姐,領帶。”
顧南是個有始有終的人,綁了脖子,沒綁好,又去綁手,也沒綁好。
床頭是實木的,床腳也是實木的,還貼著地,實在沒地方綁,沒辦法,只能試著把手和脖子一起綁了。
但壞徒弟不配合,顧南試了幾次都沒成功,唉。
不能真刀真槍上陣殺敵,光玩過家家也很快樂,最終的結局一如既往,顧南贏了,輸了的那個要洗完衣服才能睡覺。
顧南懶洋洋地窩在被子裡,困頓地想,輸家得有懲罰,她得讓林臘月長記性。
於是當林臘月頂著一身水汽,做賊似的躺到床上時,顧南開口了,“今晚你最喜歡哪一篇散文,說出三個喜歡的理由,從寫作手法一一闡述。”
林臘月一僵,用涼沁沁的身子貼著顧南,把她冰的一抖。
“最喜歡沈從文的《致張兆和》,喜歡裡面有一句話。”
顧南輕哼一聲,心想他確實看了,有這篇文章。
“什麼話?”
林臘月在她耳邊落下輕吻,說:“我們相愛一生,一生還是太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