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倆閑聊了一會兒，許靚公司打電話來，接完電話，許靚的臉色看起來似乎有些緊繃。
“媽，是不是公司那邊有事要你回去處理？”
知母莫若女，寧暖一開口，就真的猜中了。
許靚本來還不放心讓寧暖自己在這裡等，剛好這時顧墨走了進來。
高瘦的身子套在寬大的白大褂裡麵，走路的時候帶起的風都能把衣服吹動，顯得他更加的清瘦。
白皙的面板上隱約能看到細微的毛血管影子，在無框眼鏡後麵的一雙眼睛，似乎總是帶著憂鬱。
一眼看去，就像是一個漫畫裡麵走出來的清秀男生。
“顧墨你來得真巧，正好就陪著暖暖等爺爺回來。”
“好，您有事就先去忙！”
許靚走了之後，寧暖和顧墨一起坐下聊天，但等了許久都不見爺爺回來，顧墨提議帶直接去ct室走一趟。
在室外曬著陽光散散步走過去，寧暖覺得可比剛才待在病房裡麵輕鬆多了，有了顧墨的帶路，省了時間去問路，很快就到了檢查樓的三樓ct室外麵。
“前麵就是，我過去問問爺爺檢查結束沒。”
顧墨一邊說一邊往前走快了兩步，寧暖也在後麵緊緊跟上，一轉彎，卻忽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盡管她此刻正坐在輪椅上，身上還披著一張薄薄的毯子，頭發淩亂地散落下來，但是寧暖感覺，自己不會認錯人。
“裴露！下一個到你了——”護士站在ct室門口喊了一聲，那坐在輪椅上的人卻依舊低著頭，低聲應了一句，這也更加認證了寧暖的猜測。
果然是裴露！
雖然她極力低著頭，在剛剛寧暖看到她的時候，裴露也已經看到了寧暖。
如今的寧暖是商家少奶奶，製藥公司的董事長，一身幹練輕快的名牌職業套裝在身，意氣風發的模樣，再對比自己如今這頹廢敗落的樣子，簡直太讓她感到丟人了。
ct室就一條通道，寧暖經過裴露的身邊，就算她再怎麼想躲閃，可是被打得鼻青臉腫的臉還是十分的醒目，隨著寧暖的接近，裴露尷尬得有些慌亂，伸手握住輪椅想要轉動方向，卻偏偏怎麼都轉不了。
不過幸好，寧暖的眼神也不過在她身上掃了幾秒鍾，就目不斜視地走過了裴露的身邊。
而當寧暖走過去之後，裴露卻又忍不住抬頭看著她的背影，看見她跟在一個高瘦的年輕醫生在交談，看起來還十分熟絡的樣子。
再想到自己被打成這個豬頭的樣子，這差別實在讓裴露心酸難受。
“剛剛我看你一直盯著輪椅上的女病人的看，認識嗎？”
顧墨看出了寧暖的異樣，順著寧暖的目光看過去的時候，他也看見了坐在輪椅上等待檢查的裴露。
寧暖笑笑，說：“算是一個故人吧。”
寧暖說是故人，顧墨這才低聲多說了一句：“她身上都是傷，這種傷痕應該是被毆打造成的，很有可能是……家暴。”
有些傷痕是很容易辨認的，隻是大部分的病人都不願意承認罷了。
家暴？
寧暖似乎想通了什麼，抬頭問顧墨：“顧墨，你相不相信因果報應？”
一般來說，做醫生的都是無神論者，對這些說法都是嗤之以鼻的。但顧墨卻聽得出寧暖的話有深意，再聯想到剛剛輪椅上的女人，也似乎明白了寧暖的意思。
“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