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怯懦且卑微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給...給..你吃...吃雪糕!”
我捂著腮幫子揚起頭,感覺頭有點大。劉佩佩捧著一盒包裝很精美的...雪糕,大眼睛期冀的瞅著我,小臉兒紅的跟關公附體似的。
“給我?”這看起來有點貴啊,雖然價格小籤被撕掉了,絕對不是我買的那種一塊錢一根的冰棒兒所能比擬的。
劉佩佩點了點頭,把小盒子和一根木勺放在桌子上,轉身跑吧檯去了。
我喜滋滋的捧過雪糕,撕掉塑膠包裝,挖了一勺含在嘴裡。
又甜又涼!
我望了望劉佩佩的方向,她耷拉著小腦袋坐在吧檯裡,顯得百無聊賴。我心中一動,夾著卷子紙筆,抱著雪糕顛顛的跑過去。
我拉了把椅子,毫不認生的一屁股坐在她旁邊。劉佩佩似乎嚇了一跳,抖動著長長的睫毛,不知所措的絞著手指,不自然的向裡側挪了挪身子。
我說,“謝謝你的雪糕,真好吃!”
她耷拉著腦袋不說話。
我眯著眼睛,瞅著電腦螢幕,“今天怎麼沒看電影呀?”
她還是不說話,就那麼呆呆的坐著,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似乎死在了自己的世界裡。
我就一面挖著雪糕吃,一面自顧自的說著話,有時候是我在學校裡遇到的事,有時候是我姐跟我的小事,她歪著腦袋沉默,似聽非聽。
過了好一陣子,我感覺口很渴,我掏出一個鋼鏰放在她面前,“我喝瓶水。”
起身要去冰箱拿,她拉住了我的胳膊,我好奇的看她拉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個巴掌大小的陶瓷罐子,擰開蓋子,一股異香撲面而來。
“你要給我泡茶喝?”我制止了她的好意,“太熱啦,我也不習慣喝茶。”
她默默的收起上面寫著“口唇茶”三個字的陶瓷罐子,似乎有些失望。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說:“我喝水就好的。”
她又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又矮又粗、光滑細膩的雪白瓷瓶子,大概是裝酒用的,最多裝七八兩的樣子。她說,“我...我叔...存的口...口...”
“口”了半天沒“口”出來,我都替她著急,她小臉憋的通紅,也不“口”下去了,直接把那個瓶子塞到了我懷裡。
我拔開塞子聞了聞,一股子清新的酒香,果然是白酒。
看她麻利的鎖了吧檯抽屜的樣子,我也沒好意思再給她塞回去,只能道謝,心裡想著明天送她點什麼,把這人情還回去。
看得出來,這小姑娘還是願意跟人交流的,只是沒人理她,讓她越來越孤僻,惡性迴圈。
我覺得我或許能給她帶來一點改變。
我坐在吧檯寫完了兩張卷子,我姐風風火火的回來了,我把我喝了一小半的水遞給她,我姐皺著眉頭接了過去,“你怎麼跑吧檯來了,是不是你屁股太大,下面坐不開你?”
我聽得出來她語氣中濃烈的不滿,而且多半還是因為我跟劉佩佩示好的原因。
這什麼情況?吃醋了還是怎麼滴?但她為什麼會這麼在意我跟劉佩佩走近呢?
我姐又說,“你手裡拿的什麼?”
我說,“她送給我的酒...”
我姐瞪了我一眼,丟給我一張卡片,沒再問話,自己去換衣間換衣服了。
是一張銀白色的郵政儲蓄銀行,正面印著擼啊擼遊戲中的小黃毛,背面中間的白色紙印上用黑色中性筆寫著“990612”六個數字,是我的生日。
我感覺我姐莫名其妙的,劉佩佩紅著臉耷拉著腦袋又不說話了,馬丹、吳曉雪、宋雨薇三個人晃晃悠悠的從二樓走下來。
下午的工作又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