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吳邪一看這船上居然還有個瘦小的年輕女生,忍不住心想:先不說我,難不成這女人也要跟著下去?
他又看向張教授,這人是個有些發福的中年禿頭男,但他對正統的考古沒什麼興趣,也沒聽說過他的名號,但出於禮貌,他客氣的說了句,“久仰。”
張教授一聽,臉上頓時就笑開了花,非常誇張的擺了擺手,說道:“哪裡哪裡,專家不敢當,大家研究研究而已,只不過我運氣比較好,碰巧發表了幾篇論文,小小成感,不提也罷。”
吳邪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了,都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只好說道:“過謙了。”
明明是一句挺敷衍客氣的話,偏偏張教授很吃這一套,又上前的握了握吳邪的手,接著說道:“不知道吳先生這次是什麼作為什麼身份?恕我直言,似乎吳先生研究的學科比較冷門,或者是在我孤陋寡聞了,我還從來沒聽到過吳先生的大號。”
張海棠在一旁死死憋著笑,胸口一顫一顫的,忍的十分辛苦。
她現在非常懷疑小族長是不是故意諷刺吳邪,正常人哪是這樣講話的,就那小少爺的脾氣,怕是快發飆了。
張海棠看了眼吳邪,果然看到這小少爺的臉都黑了,或許是自己初來乍到也不好發作,鬧得太難看,只好忍著火氣,沒好氣的說道:“我專攻挖土的。”
吳邪語氣已經很不善了,可張教授好像沒聽出來似的,哦了一聲,恍然大悟道:“您是建築師?難怪,原來不是我們一個圈子內的,不過我們也算是半個同行,你蓋活人的房子,我研究死人的房子,我們還是有交集的嘛。”
聽著張教授這比戲精還戲精的樣子,張海棠生怕自己繼續聽下去會忍不住笑場,說了一聲,“叔叔,我有些悶,先出去透透氣。”說完就急忙退了出去。退出去前,她還聽見張教授在後頭喊,“蘭蘭,要是暈船的話,記得吃點藥。”
叔叔,我看你才得吃藥。
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小族長如此優秀,一悶葫蘆扮起話癆來,活靈活現的。
等出了船倉,甲板上張海棠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壓著聲音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笑完後,她輕咳了一聲,慢吞吞的在船上散起了步。
這時候,船身一震,船老大已經起錨開船了,她幹脆就找了個風景好的位置,坐在船舷邊的木桶上看海景,四周晴空萬裡,海天一色,聞著鹹涼的海風,偶爾幾只海鷗從頭頂飛過,在此美景下,著實讓人心曠神怡。
船上不知道是哪個年輕漁夫開了一嗓,緊接著就有幾人附和著,唱起了這裡有名的海南漁歌,聽著這充滿鄉土氣息的歌謠,張海棠心情及其輕松愜意。聽著海浪聲和歌謠,剛開始還挺有興致,結果看了不到十分鐘,她就有點審美疲勞了,被這一望無際的藍色晃得眼花。
她晃了晃頭,有些犯困。這時身後傳來聲音,“別對著太陽,長時間看容易眼睛疲勞,背光看海天交際處會比較舒服些。”張海棠回過頭,發現是阿寧走了過來,她下意識露出微笑,“寧小姐,您忙完了嗎?”
阿寧點點頭,走到她旁邊,說道:“嗯,差不多了,後面只需要讓吳先生確認海底墓的具體位置,就可以下海進入墓裡。”她一聽這話就有樂了,心想,吳邪這小少爺也不知道下過幾鏟土,讓他挑大樑,估計這會正苦惱著呢。
她面上卻露出欽佩的神情,感嘆道:“你們可真厲害,看來,我還有許多東西得向你們學習。”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演技太好,阿寧一聽她這樣真心實意的贊美,有些忍俊不禁的笑了一聲,輕聲問她:“這次下墓,是在未知的海底,和你以往的工作比起來,性質有些不同,也多了些風險,父母不擔心嗎?”
張海棠也不知這話是在試探她,還是真的關心,她抿了下嘴,臉蛋微微泛紅,滴水不漏的回答道:“還沒來得及和家裡人說,我昨日聽到叔叔的談話,聽到有這樣的一個研究機會,還是非常少見水葬墓,剛好我也會游泳,總覺得不來實在可惜,就纏著叔叔讓他帶我過來。”
阿寧看著她這幅靦腆嬌俏的模樣,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笑了笑也沒說話。兩人吹了一會海風,環境太過安逸,讓張海棠不禁犯起了困來,阿寧適當的開口讓她先去船艙休息。她也沒推脫,打了個哈欠就朝船艙的方向走了。
張海棠進了船艙後,首先看到了最近的床上,吳邪正躺在上邊睡得十分安逸。另一邊,張教授正背靠著她,對她進來沒什麼反應,不知道是不是也正睡覺,她無聲的笑了笑,找到自己的位置,側躺在床上,頭就著自己的包,就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