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嚴
一個普通的週末,只是天氣有些陰沉。
葉卡捷琳娜去教堂做禱告時聽身旁的人說被噴漆的人家居然都是那天在宴會裡說女兒閑話的人,心底忍不住偷偷開心,想著回家後一定要把這件趣事告訴莉娜。
江遠山對於謝爾蓋敢陽奉陰違翹班的事很不滿,“他根本就沒把我放在眼裡!”
陪在爸爸身邊幫他檢視賬目的莉娜勸道:“他當你面從來不反駁一句話,對他來說已經很不容易了。”
在後院玩了一會雪的喀秋莎被侍女阿麗莎抱了進來,見到莉娜開心的張開胳膊:“媽媽!”
莉娜上前接過女兒在懷裡掂了掂,“寶貝,等你再長大一點媽媽就抱不動你了。”
喀秋莎撒嬌道:“那我要爸爸抱。”
江遠山走過去,“不給爸爸抱,給爺爺抱好不好?”
“好~”
三歲的喀秋莎已經學會了在謝爾蓋和江遠山面前互相端水。
謝爾蓋守在實驗室看著瓦洛佳製造機器,連他上廁所都要計算時間,讓瓦洛佳一直在心裡偷偷罵他比地主和資本家還要可惡。
直到下午時謝爾蓋見天色不早了才準備回家,回家前還叮囑了瓦洛佳不要偷懶。
回家路上謝爾蓋習慣的去花店買了一束黃水仙,出花店時看到了大街上浩浩蕩蕩的遊行隊伍,這幾年沙俄的百姓已經見慣了無休無止的遊行,都沒有把今天的抗議當成一回事。
直到夜色降臨時,莉娜一家正在吃晚飯,管家突然從門外進來慌張道:“城裡發生了暴亂!到處都在開槍!”
江遠山皺眉,“怎麼會突然發生暴亂?”
管家:“遊行的群眾不知是從哪裡得到的訊息,說沙皇在前線的作戰大敗,死了幾十萬的沙俄士兵,他們聚集在皇宮前的廣場抗議要求停止戰爭,沙皇的騎兵隊與遊行群眾發生了沖突,不知道為什麼騎兵隊突然開槍,遊行隊伍先是被沖散然後再次聚集了更多的人開始沖擊皇宮。”
莉娜與謝爾蓋互相看了一眼,謝爾蓋立即起身召集了伯爵府的安保人員,“我出去看看情況,你們都待在屋子裡不要動。”
葉卡捷琳娜將喀秋莎護在懷裡,擔憂道:“會出事嗎?”
江遠山安慰妻子:“別怕,我們不出去就沒事。”
莉娜讓管家通知家裡的傭人們不要驚慌,“家裡有安保隊伍能夠保護安全,讓大家原地待命或者回宿舍,可以和家人打電話報平安,嚴禁出門與四處亂走。”
電視新聞裡滾動播出官府下令【緊急戒嚴】的通知,網路上爆發式的流傳傍晚遊行抗議的畫面,先是遊行隊伍與騎兵隊的緊張對峙,接著不知道從哪裡突然響起了槍聲,隨著人群的散開一名遊行人員中槍倒地,胸前浸透了鮮血。
遊行群眾頓時爆發,大街上瞬間到處都是槍聲與哀嚎。
葉卡捷琳娜嚇得關掉了電腦,“上帝啊,這簡直是太可怕了。”
江遠山在書房聯絡莊園和工廠那邊的負責人,得知大家都沒出事後才放心,“這幾天先放假,讓大家注意安全,不要隨意放外人進工廠,有情況及時聯絡我。”
葉卡捷琳娜也給母親打電話,這個時間接電話的是莊園宅邸的管家,聽說母親已經睡著後葉卡捷琳娜讓管家這幾天不要給母親看新聞,“等明天上午我再給媽媽打電話。”
莉娜看著網路上到處傳播的影片與資訊,奇怪道:“居然沒有一點審查全部播放了出來,一定是有人在背後默默推動這次的事件。”
謝爾蓋安排好伯爵府的守衛與警戒後回到客廳,臉色不太好,“聽說現場的死亡人數至少有一千人,再這樣下去...”
莉娜知道謝爾蓋沒說出口的話是什麼,事態繼續發生下去會像平行世界的歷史那樣爆發內戰。
打完電話的江遠山走到妻子身旁安慰道:“沒事的,他們最多也就是圍攻一下政府部門,不會攻擊無辜人,岳母那裡不會有事。”
莉娜想到了巴沙和娜斯嘉他們,不知道這次的遊行他們有沒有參與,有沒有受傷。
城內的槍聲響了一夜,遠處甚至還傳來了爆炸聲響,整座城市在惶恐不安中渡過了一個漫長的夜晚,幾乎所有貴族宅邸全部緊閉大門,好不容易等到了第二天早上,大街上的遊行群眾不但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多。
昨天的慘案不僅沒有令民眾退縮反而激發了他們的鬥志,今天的遊行隊伍加入了大量罷工罷學的工人和學生,他們高喊著停戰的口號,要求沙皇立刻停止所有戰爭,工人們要求提高工作待遇與工作環境,學生們要求向歐洲學習君主立憲,整座城市瞬間捲入革命的浪潮中。
組織這次罷工罷學的行動正是巴沙一行人,他與其他工會領導站成一排用自己的身體抵抗警察們的槍口,莫斯科的警察們被遊行隊伍一步步的逼退。
果沙舉著標語走在隊伍前面,高聲喊著停戰的口號。
娜斯嘉和阿尼亞也一直奮鬥在前線,管理著物資分發與輸送。
隨著時間的推移遊行隊伍越來越壯大,最後就連市民階層也加入了進去,整座城市都陷入了癱瘓。
因為【緊急戒嚴】城內的貴族們全部閉門不出,物流也被截斷,一週後許多貴族的家裡開始出現物資緊缺。
莉娜的家裡也開始缺糧食,這時莊園的負責人冒著危險送糧食進城,一路上不僅要避開遊行群眾還要應付警察的搜查,還好運輸車上有戈洛夫金伯爵的家徽讓警察有幾份忌憚。
莊園負責人向葉卡捷琳娜報平安,“伯爵大人請放心,莊園裡很平靜,老夫人也沒有受到任何打擾。”
葉卡捷琳娜雖然已經和母親透過電話,但是親眼看見莊園的人還是放心了不少。
“沒事就好,外面這麼危險辛苦你了。”
莉娜安排從莊園來的人去客房休息,“先在這裡住幾天,等外面平靜一些後再回去。”
令所有人沒想到的是,短短幾天,革命的浪潮就從莫斯科傳播到了沙俄全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