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也說不清。
現世她便形單影只,沒了母親便也沒了親人,初來到大齊,唯一的血親便要她的命,好不容易找到的娘卻還不是她的娘......雖說這些事都不是什麼問題,她又不是沒朋友沒人疼,可她畢竟生了愛熱鬧的性子,從前逢年過節時獨自呆在宿舍裡聽外頭隱約的煙花聲時,終究還是寂寞。
看著宋青瑛,她突然就生出了一種自己都覺著頗為上不了臺面的想法。
“阿瑛。”
“嗯?”
“你能呆在我身邊麼?”
宋青瑛看著韓濯的眼睛,那雙眼深邃極了,似乎裝了萬語千言,他自覺需得格外認真回應,可卻彷彿說不出話一般,只得重重點了點頭。
韓濯突然反應過來自己似乎有些肉麻,她甩了甩頭,企圖把自己從不知名的情緒裡拽出來。她拿起李三三留下的藥罐道:“來吧,幫你換藥。”
宋青瑛撐起身要下榻:“我自己來。”
韓濯把他按住了,不容拒絕地掀開他的衣襟,可解開紗布看見他的傷口時,還是倒吸一口涼氣。
見韓濯不由分說,又要脫他的衣服,宋青瑛臉立時漲得通紅:“清之,別......”
可今日的韓濯不知是怎麼了,全把他的推拒當耳旁風,曲起的膝蓋被重重壓了下去,不多時,宋青瑛身上七七八八的傷痕便暴露無遺。
傷口已經清洗上過藥了,血雖已止住,但在他原本細膩的面板上撕裂開,仍然顯得猙獰。
韓濯眼睛有些紅,她取了些藥,輕輕敷塗在創口之上,她似乎不敢觸碰,每次都將碰未碰地搔不到癢處。
這可比永王的刀子折磨人多了,宋青瑛驚覺自己身體出現了某種微妙的變化,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曲起腿小聲喊道:“清之!”
韓濯只碰了他幾下,便弄出這麼大反應,下意識問道:“痛?”
宋青瑛握住了她的手腕,不教她再動,紅著一張臉搖頭。
韓濯另一隻手不小心掃過他的大腿,又是一陣哆嗦。
韓濯看向宋青瑛的臉,眼中隱約水光未消,臉頰泛起桃花一樣的紅,似乎不完全是燒的。
還沒幹什麼呢,宋青瑛就自己把自己弄得頗有感覺起來,韓濯瞬間瞭然,撲哧一笑:“躺好。”
被宋青瑛握住的手腕輕而易舉掙脫了桎梏,探了下去。
“別,別......”
“閉嘴,我幫你。”
......
韓濯在銅盆中嘩啦嘩啦擰著帕子,只聽背後傳來一陣悉悉簌簌的響動,腰便被人抱住了。
“姐姐......”
韓濯忍不住嘴角揚起,把帕子搭在盆沿,轉身探了探宋青瑛的額頭。
出了不少汗,似乎已經不燒了。
“快躺回去,剛出了汗別受風。”
宋青瑛捏住了韓濯的手指:“姐姐,我能不能,能.....”
韓濯逗他:“能什麼?”
宋青瑛不說話了,可憐兮兮盯著韓濯瞧。
韓濯被他盯得受不了,終於鬆了口,強行忍住了在今日格外明顯的沖動,輕輕彈了彈他的腦門:“再等兩年。”
就在這時,房門“咚咚”響了兩聲。
“司馬,有人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