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同將那一碗酒飲盡,自手中擲出,兩只碗在有些濕潤的塵土中摔得稀碎,發出清脆的響,周圍圍觀的群眾也拍手叫好,都說今日見證一樁天成好事。
可宋青瑛隱約看見,張大成看著李三三與人胡謅的側臉,微笑間恍惚眼底有淚。
“今日殿下可還盡興?”
月明星稀,二人已回到住處,宋青瑛卻賴在韓濯房中,遲遲不肯回去睡。
宋青瑛點了點頭,趴在桌子上盯著韓濯,下定決心道:“清之也累了,我再陪你說說話就回去。”
韓濯一邊整理手稿書冊一邊背對著他笑道:“又不是見不到了,都回來三天了還沒膩夠?”
宋青瑛站起身,喃喃道:“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又要走了......”
韓濯疑惑回頭:“你最近在忙什麼,總是愁眉不展,那天你那小侍從秋遲還說你總是睡不好覺。”
見宋青瑛不語,韓濯訝道:“你真睡不好覺?有什麼難處,說來聽聽。”
見他猶疑,韓濯又補充道:“算了,你有些事我不方便窺探......”
“不是。”宋青瑛立刻道:“不是什麼大事,只是一樁生意,我不想累你煩心。”
“哪裡的話,”韓濯道:“若是我幫不上忙,我煩心也沒用,我自然不會為難自己,若是能幫上忙,豈不是皆大歡喜?”
宋青瑛笑了笑:“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我一直想找一個別國商人合作,打通與北方各族的商路......”
韓濯奇道:“你愛吃牛羊肉還是怎麼的?北邊那些遊牧民族除了放羊就是南下打秋風,難不成有什麼值得往咱們中原引進的?”
宋青瑛道:“北方幅員遼闊,礦石便有不少,生意有的做。”
韓濯並未疑心,震撼道:“我的天,殿下實在出息,生意都做到礦産上去了。”
宋青瑛道:“只是我誠心想與那商人合作,他卻從未給我準信,他搗鼓的都是新鮮玩意,把我們的絲綢,貴族沐浴用的香胰子,香粉什麼的倒賣過去,什麼新鮮他倒賣什麼。”
絲綢?香皂?
韓濯心裡有了計較,道:“你著急麼?”
“什麼?”
“我倒是有辦法。”
宋青瑛訝然,隨後作勢一拜道:“請大人指點。”
韓濯笑著扶起他,道:“他愛搗鼓新鮮玩意,我們就做新鮮玩意給他。”
“清之這是何意?”
“如果說我有辦法做出更好用的香胰子,另外還搞得出別的花哨東西,他是不是就樂意與我們坐下來談談?”
宋青瑛喜道:“清之做得出來?”
“可以試試。”韓濯道:“正好歲修剛結束,我有時間折騰,殿下信不信得過臣?”
“自然。”宋青瑛終於露出喜色,似乎韓濯一番話給他吃了一顆定心丸一般,千恩萬謝後才告辭,欲轉身回房。
“等一下。”韓濯叫住了他。
“你......你最近如果睡不好,要不今晚在我這兒湊合一下?”
宋青瑛以為自己聽錯了,不可置通道:“什麼?”
今天難不成交了大運,先是生意有了眉目,之後又來這麼一出,實在是意外之喜。
“若是不願意湊合就算了,我還是......”
“願意!”宋青瑛立刻答道。
看著宋青瑛一臉拼命掩飾也藏不住的欣喜若狂,韓濯沒提防咬了舌頭,補充道:“別多想,睡素的。”
不管葷的還是素的,宋青瑛今晚是決計睡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