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話便轉身離去,心中卻還不住的想,這一趟算是白來了。
出了園,正與等候多時的自家小廝撞上,陳皮一臉八卦模樣,激動道:“主子,如何?禮物可送出去了?話可說出口了?那李娘子是不是感動得涕淚交零,投懷送抱了?”
他緊緊在旁跟著,低頭一瞧,瞥見自家主子手裡還拎著那紫玉簪的木盒,便又“咦”了一聲:“這東西送出去了,怎的還把盒子單拎回來了?”
廣陵王世子本就在氣頭上,終於不耐煩起來,嘶了一聲,對著一旁絮絮叨叨個沒完的小廝一踹:“廢話怎麼這麼多?”
陳皮被踢得“哎喲”一聲,東倒西歪,立馬乖乖閉上了嘴。
主僕二人穿過長廊,正要回自己院中,忽瞧見不遠處有兩個結伴而行的人影。一男一女,男子一襲白衣,女子紫襖褶裙,途徑湖邊,似還停下來看了會兒湖中的遊鴛。
陳皮揉了揉眼,“誒?”了一聲,詫道:“那不是、不是李娘子?”
他看得更清晰了些,肯定道:“是李娘子和那個杜公子。”
忽而又驚呼一聲:“不對呀!主子,李娘子不是應該——”
話未說完,瞧見自家主子黑著的臉,立馬意識到什麼,將剩餘的話頭憋了回去,想起那日所探查到的事,不由得換了個話鋒:“這杜公子可不是什麼好人。”
顏元今不語,只看著不遠處那一對談笑自如的男女,覺得心中煩躁得厲害,尤其是見那小娘子雖帶了面紗,也仍能瞧出來眉眼間的笑意,便更是不爽。
好她個李秀色,不守約也就罷了,還在同旁的男子在這說說笑笑,當真是好樣的。
這杜衡生有什麼好,她同他究竟有什麼好聊的?
陳皮眼下才明白主子今夜是被失了約,在一旁嘆了口氣,忽見自家主子似乎實在看不下去,將手中木盒朝他懷中一丟,而後冷哼一聲:“走。”
顯然是想眼不見心不煩的意思。
陳皮立馬跟上主子的腳步,兩人走了幾步,瞧見路過一個莊內下人,廣陵王世子忽而伸手將人攔了住。
那下人戰戰兢兢:“世子有何吩咐?”
“去,”顏元今指了指遠處湖邊的兩個人影,抬了抬下巴道:“暗中跟著,不必管那男子死活,只確保那小娘子安全回了紫蘿園便可。”
“是。”
下人應了聲,立馬乖乖去了。
陳皮感慨道:“主子當真是貼心。曉得莊中昏暗,還特意在意李娘子的安危,不過其實想來那杜公子即便不是什麼好人,也應當會送李娘子回去的,不必多此一舉……”
顏元今:?
廣陵王世子:“閉上你的嘴。”
陳皮捂上了嘴,走了幾步,又忍不住松開一絲:“主子……”他實在壓抑不住關切的心思:“今夜可是您專程翻過黃歷的,真的不去找李娘子了?”
顏元今腳步一頓,似不耐煩的:“以後再說。”
感知到主子身遭的怨氣,陳皮接下來的一路都再不敢多嘴。主僕二人快回到所居的白鈺院時,忽見不遠處飛來一隻信鴿,陳皮眼尖認出那是王府的白鴿,便急忙去截了下來,扯下鴿腿上的紙條。
廣陵王世子行在前頭入了院:“寫了什麼?”
“主子,福冬來信說,王爺已經已於今夜回府了。”
顏元今腳步一頓:“嗯。”
“信上還說,”陳皮語氣凝重起來,帶幾分猶豫:“王爺他、他……一回來便又發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