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謝寅那家夥的親戚,怪不得這趙達光準許那什麼員外手下進出庫房,想來也是看了謝國公的面子,有諂媚攀附之心。
廣陵王世子輕嗤一聲:“什麼阿貓阿狗本世子都要認得麼。”
“下官並非此意……”
陳皮問道:“庫中可有關於這人的資料?”
趙達光搖頭:“王員外原是方州人士,來京不滿一年,有關王家的籍冊卷宗還未遷過來。”
顏元今點了點頭,既然此處沒有,就需再想些辦法查查那王甫熊的底細,總之這一趟不算白來,鎖定了一個懷疑物件。他辦完正事,起身便要離開,行至門前時忽又想起了什麼,腳步一頓,退了回來,吩咐道:“去庫房將欽天監監正李譚之一家的卷宗尋來,我要看看。”
陳皮先是一愣,而後忙道了聲“是。”
廣陵王世子在場,順天府的衙役辦事自然更快,沒一會兒便將李家的籍冊呈了上來。
陳皮翻開兩頁,在李譚之等的資料上匆匆掃了過去,終於在最後一頁,瞧見了李秀色的名字。
顏元今屈指叩了叩桌面:“念。”
“青山人氏,排行第三,方氏所出,庶女。”
“生來面有胎記者……”
廣陵王世子眉頭一皺,冷道:“這個劃了。”
趙達光站在一旁,面露菜色,壓根不敢發話,衙役只得乖乖遞上筆墨。
陳皮依言劃去後,便聽主子道:“繼續。”
他目光落至生辰年月一行,似覺得有些新奇,忍不住“誒?”了一聲。
顏元今道:“怎麼?”
“沒什麼,就是覺得李娘子這生辰也太巧了些。”陳皮撓撓頭,終於念道:“李秀色——生於乙醜之年,乙醜之月,乙醜之日。”
顏元今聞言,輕叩桌面的手,倏地頓了住。
出了順天府,廣陵王世子並沒有直接上馬車,而是要自己走一走。
顧雋昨日邀約他下午於揚州亭碰面,順天府離揚州亭不遠,眼下時辰尚早,他走過去也無妨。
這一路都是些商販攤鋪,顏元今行在路上,時不時朝左右打量上一眼,須臾,忽瞧見一個首飾攤子,腳步便不自覺頓了下來。
攤主瞧見是個錦衣小郎君,一看便不是尋常人家的公子,便萬般熱情道:“公子,可是瞧上了什麼?是要買給自家娘子的?”
顏元今眉頭倏爾一跳。
陳皮反應極快:“什麼夫人!莫要瞎說……唔唔。”
話未說完,一張嘴便被自家主子捂了住。
攤主笑道:“郎君夫人喜歡什麼色系的?”
顏元今一臉受用地“唔”了一聲,狀似隨意地回道:“紫的。”
攤主當即遞上一大堆紫色兒的簪子:“您瞧瞧這些,可配貴夫人?”
廣陵王世子懶得挑,正要說句“全包了”,餘光忽然瞥見什麼。
一道尚且算是熟悉的人影,在人群後匆匆,進了不遠處的一棟三層小樓,樓前還有幾個娘子飛著手帕,一幅攬客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