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點了點顧雋:“跟他去。”
語氣隨意中帶些嫌棄,李秀色暗中罵了他一句,心道若不是想創造獨處機會,她真是半點不想同這廝接近,但眼下也只能違心地沖他搖了搖頭:“不要。”
說完又立馬覺得這句話似乎太過直接,恐拔這世子的老虎毛,便硬生生在後頭加了個委婉的語氣詞:“……嘛。”
話一出口,除她以外的四人皆是一愣。
顏元今最覺恐怖地掉了一地雞皮疙瘩。
若他方才沒聽錯,這紫瓜的語氣,是在……撒嬌?
她在跟誰撒?跟他嗎?
她是不打算要命了?
他眉頭一蹩,正打算給些顏色看看,卻見一旁顧雋反應了過來,率先解釋道:“昨昨兄,我此番安排是有些緣由的,因我對青山鎮地形相對熟悉,所以青山一片我大可獨往。至於你,初來乍到,又從未去過那昭花縣,我如何能放心讓您一人前往?這未免不大厚道。”
說著,看了看李秀色:“李娘子膽識過人,又與你氣場相符,不失為一個好幫手。”
李秀色連忙點頭:“沒錯。”
顏元今嘶一聲,只覺得他們越說越離譜,還未來得及開口拒絕,忽見不遠處突然跑來一個下人,停在顧雋面前道:“公子,宅外有人非要進來,說是世子的人,專程來尋世子的。”
廣陵王世子頓時分心,注意被吸引了過去,他的人?
沒等顧雋說話,他已輕嗤一聲:“帶進來。”
下人退去不到片刻,廳門外便遠遠響起一聲喚魂似的呼喊:“主子——!”
幾人朝外頭看去,只見一小廝模樣的人正飛速朝這邊奔來,一邊奔還一邊道:“主子,我想死你了!”
眼見他奔至桌邊,來不及剎車,快要朝廣陵王世子身上撞去,卻被後者一腳給踹了回去。
小廝登時“哎喲”一聲,一屁股摔在地上,又堅韌地跳了起來:“主子!”
顏元今踹完人,還能依舊姿態優雅地託著腮,斜斜睨那小廝一眼,而後面色不怎麼愉悅地道:“喊什麼,我是死了還是沒了,替你主子我號喪?”
這廣陵王世子嘴毒起來竟連自己都咒。
陳皮卻似乎見慣不慣,只搖搖頭,而後激動道:“主子,您不知道,您不在王府這幾天,小的可謂是茶不思飯不想,生活暗淡無光,每日以淚洗面……”
這小廝表衷心表得過於浮誇,連帶著圍觀的幾人都忍不住扶額搖頭。
顏元今更是聽不下去,慢條斯理道:“是麼?”
他嗤笑一聲:“我看你是敲鑼打鼓歡天喜地,巴不得我以後再也別回去。”
陳皮當即搖頭,義正言辭道:“怎麼會!”
顧雋在一旁好奇插嘴道:“陳皮,你為何今日會過來?可是廣陵王府……”
陳皮忙恭敬道:“回顧公子,並非王府有何事,而是王爺不知世子何時才能歸府,萬一耽擱久了,再過幾日……”他言至此,忽然一頓,話頭戛然而止,話鋒再一轉道:“耽擱久了,以殿下的習性可能會有諸多不便,我畢竟是從小照顧主子起居的,在外也能有個幫襯。”
顧雋聞言,並未多慮,只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廣陵王世子作為王府的獨苗,於萬千寵愛中包圍,以他如今的性子來看,自幼也是嬌生慣養長大,眼下地處偏遠,許會在飲食起居上有些要求,有個貼身小廝在身邊,定也更為周全。
他這麼想著,又難免感慨王爺對世子果真是關心有加,不過才出門了兩日,便這般記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