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一夜惡鬥,若說留下了一兩道傷痕,似乎也極為可能。玄蓮大師面色沉凝。
荊婉兒看著他:“那玄泰師父帶頭伸出胳膊如何?”
玄泰冷哼一聲:“可笑!”
就看他迅速撩開僧衣,露出了自己的手臂。光滑平坦,自然不可能有傷口之類。
荊婉兒嘴角那一絲弧度卻沒變,她看向其餘和尚。
“方丈……”那群和尚看向玄蓮。
要他們在個小丫頭面前,雖然只是露胳膊,但畢竟是清修之人,他們心中並不願意。
玄蓮說道:“抓住兇手有關我青龍寺的聲譽,自應配合。”
方丈發話,那群僧人即便有遲疑,也都揭開了自己的胳膊。
荊婉兒掃過他們。
沒有人胳膊上有傷,這些僧人盯著荊婉兒的神情也是一臉陰沉。
玄泰說道:“鬧夠了沒有,你……”
荊婉兒目光一瞬間就盯在他臉上:“所以昨夜膽大來行刺大人的就是你,玄泰師父。”
荊婉兒一句話生生逼得玄泰變了臉色。
當然變了臉色的可不止他一人。
玄泰惱怒道:“你這妖女!果然留你在寺中就是禍害,竟敢隨意將殺人的罪名栽贓到本僧的頭上!”
其他僧人反應也差不多,他們甚至都沒反應過來,盯著玄泰和荊婉兒起沖突。
荊婉兒平心氣和說道:“栽贓這樣的事,我沒有玄泰師父做的絕。”
玄泰立刻轉向玄蓮:“方丈,您要任由這妖女惑亂我寺嗎?”
玄蓮卻盯著荊婉兒,荊婉兒看著他,“婉兒正想請方丈做個見證,方丈貴為我大唐第一神僧,曾是這武僧殿的長老。”
所以不是武僧殿的慧根,是玄蓮大師的徒弟,也盡得玄蓮的真傳。
玄泰神情有些微變。
荊婉兒這時微微勾出一個弧度來:“從來到寺廟,婉兒就被稱作妖女。可婉兒並不是不敬佛祖之人,至少婉兒知道佛家一向說普渡世人,可不是用殺人喋血來渡的。玄泰師父,一百公斤的大鐵錘,打上一夜,普通人的胳膊會怎麼樣?”
玄泰捏緊了袖中的手,他感到胳膊一陣陣發抖,那是控制不住的。
荊婉兒剛才就沒想著找什麼傷口,剛才其他的僧人她壓根就沒仔細看。
荊婉兒立刻看著玄蓮說道:“習武之人,功力透支過度也會傷及筋絡,這一點我特意趕去請教了我們的裴侍衛。”
玄泰以為自己沒受傷就不會有事,堂而皇之繼續出現,他根本就是自取落網。
裴侍衛點出了習武之人的弱點,那麼現在不需要他親自在場,有玄蓮這個半生習武的方丈,和青龍寺這麼多武僧在,他們都將親眼見證自己的同門身上發生的事,該來的,躲不掉的。
玄泰感受到周圍看來的目光,那一點點變化的驚疑和不信任,和瘟疫一樣滲透人的皮肉。
玄泰張口:“我昨夜……”
荊婉兒釘子一樣的目光,就像是釘住了玄泰的咽喉。
”玄泰師父想說什麼,你昨夜怎麼了?你昨夜慌不擇路逃跑的時候,鞋底上還沾了院子裡的花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