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婉兒看著沈興文,她根本無法再相信青龍寺的人,這種情況下除了這個男人還能找誰。
就看沈興文開啟了自己的箱子,皺眉說道:“我這裡也只有一些最簡單的外敷藥,是為了防止一些鮮屍血液流動所致。”
誰還有心情聽他解釋,“先給大人上藥……”
沈興文頓了頓:“先給沈某找些幹淨的衣服來。”
一開始大理寺每個人來的時候就沒打算久留,根本無人帶了行禮,荊婉兒看著他,這裡大概只有沈興文準備了行李吧。
沈興文低著頭拿藥:“派個人去沈某新住的院子裡拿吧。”
還能派誰,荊婉兒自己找到沈興文的房間,將他剛剛打包的行禮,拎了過來。
沈興文拿了幾件衣服,狠狠心撕了開來,當做換藥給裴談包紮。
給裴談包紮的過程,沈興文倒是沒有再落井下石,說些諷刺的話,他眉目的淡淡的,看不出表情。
荊婉兒走到院子裡,這時候那些武僧殿的人,倒是來了許多,他們吃驚看著荊婉兒。
荊婉兒有一種感覺,那殺手,只能是寺裡的和尚。
這些武僧沉默的和她對視。
殺手逃離的時候已經寅時快結束了,所以他那麼迫切。
寅時一過,做早課的僧人就會出現,他不是怕被幾個手無寸鐵的和尚發現,而是一旦早課所有和尚起身,他不能回到中間恢複和尚身份,就會暴露。
荊婉兒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她發現武僧中一個熟面孔沒有出現,“為何沒有看見玄泰師父?”
小僧人垂著眼:“玄泰師叔清晨去了寶殿上香。”
荊婉兒掃了一眼現在院裡的僧人,昨天那個大鐵錘,少說也有百來斤,即便是武僧殿的人,也不可能人人都使得動。
這裡所有的人,都不是殺手。
荊婉兒感到自己沒有平日的那份冷靜,她閉上了眼睛,過了會才緩過來。
那人武功極高。
在武僧殿也只能是地位極高的人。
荊婉兒再次看向他們,眼睛微眯了起來。
“在你們寺內,有人意圖刺殺朝廷命官,此事你們青龍寺必須有交代。”
僧人道:“我們已去通知方丈,和殿中諸位長老。”
武僧殿一共有三位長老,最大的年齡和玄蓮方丈差不多,其他兩位年輕些,卻也早不是壯年。
荊婉兒自己對武功不知,可也知道宮裡侍衛年齡最大也不能超過四十歲。
人永遠無法逆反生理的極限,邁過衰老這道魔障。
武功高強,不能太老,在武僧中地位不低。
這樣線索一連起來,那個人像是已經躍然而出了。
“你說的對,”荊婉兒看著剛才說話那小僧人,“我的確是要見方丈,還要他把你們所有武僧殿的人,都叫出來。”
這是儼然要對峙到底,身後聽到吱呀一聲的門響。
沈興文面無表情開啟門站在那裡,“大人暫時無恙,不過沈某的藥撐不了幾次,大人還是盡快返回長安,召禦醫看診才行。”
荊婉兒聽見這個,立刻回身看著沈興文,“什麼意思?”
沈興文說道:“大人的傷牽及心肺,若拖延不治,不潔的異物進入肺內,沈某就毫無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