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為什麼卻沒有這麼做?又埋到了地底下。
裴談盯著草蓆,上面細心打的結都看進眼底,還有裡面露出的那截頭發。
侍從這時問道:“大人,開啟嗎?”
裴談頷首:“開啟。”
侍從立刻抽出腰間的刀,在席子上飛快兩刀下去,席子完整的從中間劈開,露出裡面的屍體。
侍從將屍體翻了過來,頓時,人人面露驚愕,裴談盯著屍體的面容。
切掉屍體的頭,本身就讓人驚愕。與此相比明顯的,是屍體的衣服,格外整齊幹淨。
而且這件衣服,若說別人不熟悉,但大理寺的這幾位,可就再熟悉不過了。
侍從檢查一番之後,更加驚愕不已,抬頭看著裴談:“大人,是……尚書府的衣服。”
屍體身上錦衣玉帶,華服晃眼,腰上尚書府的玉封清清楚楚,說明此人不是什麼奴婢,而是尚書府正經的主子。正經主子死在這,結合之前的事,這死者只有一種身份,就是前段時間被處以死刑的兵部尚書宗楚客的獨子……宗霍。
宗霍被處以的是斬首之刑。侍從們頓時僵硬了。
這,這要真是那個宗霍,他們豈不是不僅害死了人,還在死後把他的墓穴都給挖了?
即便是森然的大理寺,兩位侍從也深感後腦發麻起來。
裴談這時依然淡淡的,說道:“把他衣袖掀開。”
侍從不解裴談這樣做的用意,但還是戰戰兢兢上前,慢慢把屍體的衣袖捲了起來。
這一看,頓時大驚失色。
只見屍體的手臂上面,露出一片模糊的血肉,上面正是少了一塊整皮。
裴談將衣袖裡那塊人皮拿出來,慢慢對著手臂那裡比了一下。不多不少,正好是屍體手臂上面,少掉的那塊皮大小。
侍從又驚又怕:“大人?”
真是想不到,他們拿到的皮是已經被處死的宗霍的,又是誰把皮從宗霍身上割下來,再丟給裴談?
眾人不約而同想到,之前自家大人和兵部尚書之間的劍拔弩張,因為裴談把宗霍縱馬傷人的案子,捅到了中宗面前,宗霍才不得不死。
因為這件事,兵部尚書宗楚客自然是恨透了裴談,難道這塊人皮,是專門用來報複裴談的?
裴談顯然沒有這麼想,他蹲到了屍體的旁邊,仔細檢視著屍體的身上。
因為很顯然被割下來的,只是這有圖案的一塊面板,屍體的其他地方,都還完好。
如果僅僅為了所謂報複他,為什麼要選擇割掉這一塊?
“記得之前仵作說,這刺青有可能是懲罰奴隸的一種墨刑,既然是這樣,為什麼身為堂堂公子的宗霍,竟然會有這個在身上?”裴談的貼身侍從問道。
裴談這時視線也從屍體上收回來,半晌落到死者血肉模糊的面貌上說道:“又或許,死的不是宗霍?”
即便穿著宗霍的衣服,身量也和宗霍差不多,可是死者被毀壞殆盡的容貌,包括這一塊疑雲叢生的人皮,都有理由讓裴談懷疑,眼前這個被挖出來的人,早就不是死去的尚書公子,宗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