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焰試探的問道:「若扛不過去呢?」雙手按著宋之軒的肩膀,力度都帶點小心翼翼了。
宋之軒仍然面無表情:「心神重傷,輕則半年痊癒,重則三年。」
徐焰眉頭都皺起來,饒是以他也沒想到吃一條魚會有如此大的後果,他不無抱怨的道:「大師兄既然你知道,應該早跟我們說啊。」
宋之軒再次嘆氣搖頭:「小師弟,你還是不明白。除心之所向,一切皆浮雲。我們雲府一脈,修的是大自在,是隨心如意。若是讓你們率先知道,那便非隨心。既然最後你們決定來園子裡盜魚、我也盡了力卻阻擋不了你們,那便是命。」
徐焰搖頭擺腦,只覺大師兄說話仍然那般玄乎,聽得他一知半解。
「整個天下,金鱗幾乎已經絕種,大概也只有這個小池裡的一脈而已。」宋之軒輕嘆一聲。徐焰馬上開口道:「師兄,我們可是算準了每每有金鱗產下新的小魚才來偷魚的。」
宋之軒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我自然是知道,否則你們真以為上次能夠成功盜魚?」
徐焰只覺被宋之軒這一眼看穿了什麼,然後又想起剛才大師兄哪怕靜意時,仍然能夠神識化形,又能夠控制天地之力封禁整個園子……
他們師兄弟之間沒有太多的秘密,大多隻要問,就會回答。一次徐焰好奇詢問,宋之軒便說出了,每天早上的四十九息靜意,其實是他功法的必需。因為那個時候,正是天地間黑夜與白晝交替之際,陰氣未盡,陽氣剛升。
那四十九息的靜意,其實也是在吸收著這種陰陽之力,也可以說是大先生一天裡最脆弱的時間。按道理說這種秘辛必定不會傳揚出去,但因為他們之間關係親密如同手足,所以宋之軒沒有隱瞞。
而徐焰偏偏利用了這個弱點,在這個時間摸進來了偷魚。雖然無傷大雅,但終究還是有點過不去。想到這裡,徐焰也是有點內疚:「師兄,我知道錯了。以後不會了。」
宋之軒性格本就溫和,看到徐焰認錯後,也再無法板起臉孔來。
他轉身看了徐焰一眼:「你也快要突破了吧?」
徐焰點了點頭:「師兄法眼,在半年前已經到了瓶頸。但我按照師兄所說,沒有隨便就突破,而是不斷的鞏固著境界。只是在昨天吃過那條魚後,也差不多快控制不住了。」
宋之軒平靜的道:「本來我是打算待你與六師弟都達到同樣境界後,讓你們一起突破。現在看來,只有你自己先行出發了。」
「出發?」徐焰一怔:「去哪裡?」
宋之軒笑了,摸了摸徐焰那顆光頭,當真像一名兄長看著胡鬧淘氣的弟弟:「你以火入紋,乃天下前所未有之事。之後自然也必需以火入紋。」他看了一眼徐焰的胸口,彷佛想要看穿胸前那個如同大日炎陽般的紋圖:「雖然我不知道你怎麼能夠辦得到……但,你還是沒打算說出你那父親是誰嗎?」
徐焰低頭沉默不語。
正如剛才所言,雲府七人之間,沒有秘密。大多隻要問,就會坦誠的回答。例如炎舞昭來自焚天山,乃是炎家一脈。例如曲璇的重傷,哪怕神醫境的慕容燕也無法醫好等等。
但徐焰一直也很愧疚,因為曾經宋之軒見到過徐焰心宮的紋圖驚為天人,想要詢問其刻劃紋圖的人,徐焰只說了是自己父親刻紋入宮,但卻沒有暴露出其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