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單也知道,在場的人就算誰奪得了冠軍,得到了“天山七彩蓮”也是很難走出大賽現場的,這武者比賽原本比的就是功夫,這獎品只有最終落在誰的手中才算是贏。
張單附耳小聲說道:“我答應你,你就放心參賽吧。”
紀寞回到大賽隊伍裡依舊淡然,好像是個局外人。張單回到列席上坐下,張鳴雅驚訝地瞧著爺爺道:“爺爺,你真的沒事?”
“我好得很,哪點像有事了?”
紀中洲眼前飛過無數只烏鴉,確定自己還沒到老眼昏花的地方,卻也被張單給搞糊塗了,一臉狐疑道:“張老,你沒受傷,這怎麼回事?”
“紀家主,你趕走紀寞,這是你這一生犯的最大的錯誤,也是你們紀家的一大損失。”張單剛才是鐵青著臉顫抖,現在是漲紅著臉顫抖,那都是激動的。
“這話怎麼說?”紀中洲老臉上的肌肉抖動了幾下。
“他起碼是武尊級別的武者,就算你我修煉到死,都不可能達到他這個級別了,而且,我隱隱覺得,他的實力不止這些。”
“啊——這怎麼可能,這小子一向懶散,一直不肯練武的,要說他經過後來的苦煉達到初級武者我還相信,現在是武尊我不相信。”紀中洲臉上的疑惑更甚。
“他的內氣相當醇厚,經過他真氣的治療,我的心臟不但恢復了健康,起搏有勁,而且他剛才還隔著一根手杖為我治療,那內氣還源源不斷,我是什麼級別你比我還清楚,不由你不信。哎呀!如果不是親身經歷,老頭我死也都不相信啊,後生可畏啊!”此時張單內心還翻滾不已,在他的心目中,紀寞儼然成了一個頂級的武者了,他也知道有一種功法可以修煉到返老還童的地步,以為他是不出世的前輩高人了,或是得到了什麼內功秘訣,也只有這麼想了,不然他實在找不出一個說服自己的理由。
紀中洲的臉色一陣鐵青,思忖著“難道這事我真的做錯了?只是這小子之前做的事真是太離譜了,整個家族的臉面都被他丟盡,我還是不能心軟。”
站在一旁的紀寅暗暗握緊了拳頭,雙眼閃出一絲寒光,然後走進了參賽隊伍裡,他代表的是紀家,而紀寞代表的是“魅力廚房”。
眾參賽者轉身,背後的樓板赫然上升,儼然是一個巨大的升降臺,六十個廚位展現在大夥兒的面前,鍋灶廚具樣樣齊全,而且公開透明,井然有序呈扇形鋪開。
紀寞看見鄧妍子站在扇形中間的一個位置上,就走了過去,見她已經將材料備好,就站在廚位前,平心靜氣地運轉大小周天,而其他廚位的參賽者已經開始製作了,叮噹作響的。
“你就繼續裝十三吧,我要走了。”鄧妍子白了他一眼道。
“你不陪我直到比賽結束嗎?”紀寞聽她這麼說倒是覺得奇怪,這不像是她的作風。
“我不是武者,站在你們中間難免受傷,我原本想跟你說說比賽規矩的,但你鼻子一向翹得老高,我知道我說了你也不會聽,我就在場外看著,你好自為之吧。”鄧妍子說著就走開了。
炒個菜還會受傷嗎?紀寞自言自語,但也沒有在意,反正水來土掩,兵來將擋,繼續運轉他的大小周天。
王蕙也站在窗外,深情地瞧著紀寞,暗暗為他鼓勁加油,只要他不再玩失蹤,能這樣默默地看著他就是一種幸福,無論紀寞做什麼,她都支援。
就在這時,前方的地板連同列席緩緩地升起,足足高出三米左右,而且向前傾斜,這樣,各位評判就能將比賽現場盡收眼底了。
“噗——”一個響聲突然飛撲而來,而且帶著強勁的風,這手勁起碼是地五級武者才能擁有。紀寞聽聲辨形,知道是一個鍋鏟,倏地就到了自己的腦門,急忙腦袋一偏,躲過了這一鏟,“砰”一聲砸落在場外的玻璃上。
紀寞睜眼,這才看見比賽現場已被一層玻璃圍了起來,原來,這是皇太子酒店特製的鋼製玻璃,起碼有十幾公分厚,裡面再怎麼打鬥都不會傷到外邊的人,又彼此可以看得見。
紀寞這才想起鄧妍子說的話了,真是狗血淋頭啊,這根本就不是比賽廚藝好不好,而是比拼內力的,如果你沒本事,在這兒就無法完成一道菜的烹飪,甚至有人連鍋鏟都還沒捉穩就被人打掉了。
如果那鍋鏟砸中的是人的腦袋,那人不死也得殘廢。
確認那根鍋鏟並不是人家有意針對自己的,紀寞倒是沒放在心上,依然平心靜氣的運轉周天,將這個牛十三裝下去。
很快比賽現場就進入白日化當中,更確切地說是打鬥正在進行中,一時之間,各種材料、大鍋、鍋鏟等廚房用具滿場飛,乒乒乓乓之聲不絕於耳,加上拳打腳踢的撞擊聲,吵得紀寞都無法靜心下來,還得留意一下有什麼不明物飛射而來。
紀寞覺得這樣的比賽真是無聊之極,要不是鄧老闆看重自己,他都想退出了,但接下來已由不得他多想了,一股勁風從自己的後背襲擊而來,紀寞只是稍微動一下神識,就知道那是一隻平底鍋,急忙抄起廚位上的鍋鏟朝後一擋,那平底鍋就被擋了回去。
紀寞緩緩轉身,只見一條彪悍的大漢陰險地瞧著自己,見平底鍋被紀寞輕而易舉擋開,臉上的肌肉不由一顫。
紀寞很瞧不起這種陰險小人,儘管他的身材猶如鐵塔一般,突然揮出一個後手臂,將那大漢打飛出去,重重地撞在鋼製玻璃上,發出一聲巨響。
眾人瞧見紀寞竟然一甩臂就讓人擊飛,那人掉落在地就一動不動,心中不由都一顫,誰也不敢過來挑釁他,而且剛才張老對他態度的急速轉變,就知道他不好惹,這下子,紀寞倒落了個清靜。
沒多久現場已倒下一大片,狼藉不堪,各種鍋盆藥材散落一地。現場只剩下十六名參賽者站立著,他們的廚位總算還保留得很好,還能將菜餚進行到底,其他的都倒在地上直哼哼,各種慘狀不堪入目,大概這就是人弱肉強食的本性吧。
鋼製玻璃被開啟一扇門來,許多武者被人抬了出去,有的雖然還勉強站立著,但具有自知之明的人也都主動退出比賽,剩下的是京都的李家和蔡家、省會登高酒店、花椰的韓家和魅力廚房,以及各個門派的選手,連紀家的紀寅也都退出了比賽,也就是說,剩下來的只有十二位參賽選手了。
鄧鎬坐在列席上,見紀寞雖然沒有怎麼活動,但他的鎮靜已遠遠超過其他選手了,心裡更加肯定自己沒有看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