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神相,分明是惡鬼相!
他不再逗留,轉身離去。他要立馬回到清剿行動的隊伍中去!
……
思緒回到現在,謝奇致冷聲回道:“面對訊問,賈子誠一直不開口。”
啪!
聞言,劉立沒忍住重重錘了一掌方向盤,而後恨聲道:“這個人渣!算了,他一個字不說,咱們也能送他上法庭。看他犯的罪,死刑鐵板釘釘。”
謝奇致輕“嗯”一聲,忽聽劉立問道:“你什麼時候回來?”
“儀式結束吧……”
“不是回松譚市局,是回晉北。”劉立瞄了眼車內後視鏡,問道,“你在松譚呆了一週多了,也該回老家了吧?”
謝奇致愣了一下,搖頭道:“再說吧。松譚是以賈子誠、賈遠山為首的犯罪組織主要活動地,我不能走。”
劉立沒勉強他,笑道:“行!我就怕松譚跟我們搶人。”
謝奇致無奈笑道:“說什麼呢。”
“嘿。咱隊裡兩個隊長都被松譚市局要走了……”劉立語氣悲慼,“留我們幾個弱小無助的小隊員留守晉北……慘啊!慘啊!”
謝奇致欲言又止:“……”
不知從何說起。
劉立沒得到回應,越說越起勁,一面誇謝奇致、翁策,一面大肆渲染大案中隊的苦,搞得謝奇致腦袋都大了,恨不得找個沙包把他嘴巴堵住。
不過經劉立這一打岔,他壓抑的情緒減少,心情舒暢許多。
但一小時車程結束,來到告別儀式舉行的會館附近,謝奇致心情再次變得沉重起來。
他永遠不會忘記宋山鳴倒在冰冷地面上的樣子。
“謝哥!”
熟悉的呼喚聲將他從悲痛中喚醒。抬頭望去,原來是諶言喻。
謝奇致抹了把臉,將淚花揩淨,和劉立一起向他走去。
諶言喻情緒也不太好,和他倆勉強招呼兩句後便苦著臉,不說話了。
一行人邁著沉重的步子向會館走去。
這次告別儀式很簡單。其實如果不是松譚市局強烈要求,儀式根本不會在會館舉行。宋父宋母只想讓兒子安安靜靜地走,但松譚市局想讓宋山鳴風風光光地離開。
兩者的想法都有道理,都說得過去,也都是真心為宋山鳴著想,所以雙方商量著折中,儀式就在會館舉行,但一切從簡,只邀請些許好友同事、親戚來悼念一下就好。
話雖說的是“些許”,但謝奇致到場後才發現會館裡烏泱泱的站了許多人,大部分都穿著警服。
如果不是雙牙案還忙著,他想,一定會來更多人的。
諶言喻聲音沉悶、顫抖:“謝哥……明明我只和宋山鳴相處了……但為什麼我會這麼難過?”
謝奇致望著最前方的黑白照,沒有說話。
“他還那麼年輕……為什麼啊?”諶言喻恨聲道,“這些犯罪分子實在是太可惡了!他們不僅傷害了他……還……”
說到這,他實在控制不了內心悲憤的情緒,眼淚奪眶而出。
謝奇致很清楚諶言喻還字後面省去的話是什麼。
這幾天,有十五名警員負傷,兩名警員殉職,屍體還存放在殯儀館。這兩位警員的追悼會將在四天後舉行。
“謝哥,我記得你跟我說過……這次任務會有生命危險……我還說沒事,警察怕什麼危險?”諶言喻用袖子狠狠擦去眼角的淚,“可是真的有人離開的時候,我好害怕。我怕的不是自己死,是同事,是戰友。有時候想起,我寧願自己替他們捱槍子。”
謝奇致一言不發。他何嘗不是這樣想的?
他無法忘記……那一日在凱裡,是他親口叫宋山鳴去對付那人的。如果他沒這樣做,宋山鳴就不會……
“謝警官?”
柔和沙啞的女聲在不遠處響起。
謝奇致愣愣地循聲望去,是宋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