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寧寧州,位於晉河與海源交界處,是晉河省內唯一掛了深度貧困牌子的地區。
他黑得如墨的眼珠緩緩掃過每個人或驚愕或恍然的臉,繼續道:“有人告訴我,賈子誠是菩薩心腸,把一半家産都拿去做慈善了。寧州,就是他資助過的地方。”
“他的資助不僅僅是簡單地捐錢,捐物資,而且還捐學校,並且對點幫助有能力上大學的孩子,提供資金供他們上大學、讀研,甚至還送他們出國留學。”
手指在紙上滑動,在“計希”二字上輕輕點了兩下,“那個人明確地告訴我,計希,就是受賈子誠的幫助才能有今天。”
指尖再次滑動,落到賈子誠的姓名之上:“他和蔡一繁的關系還不甚明朗,但他和靠近後山這幾戶人都或多或少有些關系,要麼是他資助過的,要麼是他兒子認識的。”
“這一切的一切都說明著……如果賈子誠是那個組織的一員,那麼他有條件發展計希、李非凡等人,並將這些人的住處設立為組織窩點。”
謝奇致聲音很堅定,“我建議,從他入手。查清楚他這些年資助的人都去哪了,還有計希、李非凡、李巖和他及他兒子的關系如何。”
說到這,謝奇致神色一頓,忽然想起賈家還有一個孩子,於是道:“還有賈安,賈子誠的女兒。這個人沒怎麼在我們調查過程中出現,今後要多加註意。”
金輝思索片刻,道:“你的分析有道理。我們需要先核實賈子誠是否是個‘慈善家’。”
“嗯。”謝奇致補充道,“那個人還說,賈遠山和賈子誠一樣心善,做過很多慈善,還成立了一個基金會,全名陽光基金會……對了!那個人說,賈遠山還去山區支教過!”
眾人心頭一跳,晉河省內算得上山區的就幾處,其中一處便是寧州。不過,賈遠山可能去外省支教。但是如果賈遠山去的就是寧州……這也太巧合了。巧合得像是他故意去的。
他爸向山區捐贈,他親自到山區支教。如果他們兩個做這些事都是為字面意義,那麼,是很值得敬佩的行為。但如果不是,這父子倆的行為就很有可能並不單純,甚至是藉著慈善的名義做壞事。
謝奇致:“我找那人問問他去的哪個山區。我現在就去!有事電話我。”
說完他便徑直離開了,風風火火的,一掃和金輝三人剛認識時候的淡定。
有關賈家的事基本都是宋緣告訴他的。宋緣是宋山鳴的親戚。謝奇致找了個僻靜處給宋山鳴打電話,撥通後立刻詢問:“老宋,給我宋緣女士的電話!”
宋山鳴:“你要電話幹什麼?”
謝奇致正想回答,忽然感覺他的聲音似乎從兩處傳來,一處在話筒,一處在……他猛然回頭,宋山鳴舉著手機站在不遠處。
見人看到自己,宋山鳴掐掉電話,快步靠近:“你要問什麼?”
謝奇致立刻答:“賈遠山的事。”
宋山鳴點了下頭,手指在鍵盤上按了幾下後將手機放至耳邊,沒過一會兒,電話通了:“姑,上次你見過的一個警官有問題問你,有時間答嗎?”
對面應該是答應了,因為宋山鳴下一個動作就是將手機遞給謝奇致。
“宋女士你好。我姓謝。”
“我記得你!有什麼問題呀?”
“您記得上回和我聊過的賈遠山嗎?我有個表妹,叫妙妙,她打算畢業後去支教,但選不好地方,問我的意見。”
謝奇致隨口編了個詢問理由,他不能直白地告訴宋緣他問支教相關問題是懷疑賈遠山支教行為不單純,他擔心宋緣多想。他現在只想確定賈遠山去的山區是哪個地方,他在山區具體做了什麼未來會調查。
“我哪知道支教不支教的……剛好想起您和我說過賈遠山有到山區支教的經驗。”
“賈遠山不是一個很優秀的人嗎?我就想問問他去的哪兒。跟著這樣的優秀人才選,準沒錯。”
宋緣笑了幾聲,聲音清脆:“你這可就問對人了!他啊,去的寧州青平鎮,支教的照片就掛在他那個基金會展示欄上呢。支教結束後,他還時不時過去看望教過的孩子,每次都有合影,展示欄裡都有。”
謝奇致心頭一緊,卻語帶贊意:“真是,我和賈先生年紀就差一兩歲吧?算個同齡人。怎麼他那麼優秀,我卻……”
宋緣:“哎呀,你這話說得……”
謝奇致客套了幾句,道完謝後結束通話電話放聲大笑。笑完後又頹然地抓了抓頭發,靠著牆壁,嘆氣。
在他的猜想中,賈子誠幫助寧州貧困學子學習目的不單純,甚至可能是在培養組織成員。
如果賈遠山也去過寧州,那他的支教行為可能也並非是單純地做善事,而是……而是拖無辜孩子下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