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掉進海裡冒出的聲音是“孤獨孤獨……”
鄭裕沉浸在一片混沌之中,對外界一切沒有感覺。
混沌是水狀的,裡面遊曳著鯨魚。
他伸出手輕輕碰了一下鯨魚的鰭——“砰!”
鯨魚就像雪崩似的,“嘩”的一下破碎。鰭被破碎時刻帶起的水龍卷風裹挾,重重地刺入鄭裕的心髒。
伴隨著一陣心悸,他猛然睜開眼。
入眼是一片暗灰的牆。
身下是柔軟的床。
這是哪?
他想掀開被子坐起卻忽然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鎖鏈禁錮。他掙動了一下,只聽見鎖鏈碰撞床柱的“咔咔”響聲。
“醒了?”
一道熟悉的男聲越來越近,“阿裕,好久不見。”
鄭裕循聲望去,一張不太熟悉的臉。
他知道這是誰。
他質問:“這就是見面麼?”
穿戴皮套的手輕輕拂過他的臉,手的主人笑道:“我們這不就見到了麼?”
“賈遠山。”鄭裕閉上了眼睛,“你令我惡心。”
“是麼?”賈遠山眯了眯眼,手指用力將他的臉掐出紅痕,慢條斯理地詢問,“還睡嗎?”
鄭裕沒有說話。
從離開家門那一刻起,他便把自己當一個死人。
賈遠山跪坐在他身旁,手指輕輕撫過他被掐得泛紅的臉,柔聲詢問:“疼不疼?”
“說話!”
“——鄭裕,你一定要惹我生氣麼?”
賈遠山死死地盯了他一會兒,忽然側躺,手指揉捏著他的唇瓣,笑道:“我見過那個男人了。”
“又醜又蠢。”
“你喜歡他什麼?”
鄭裕忽地睜眼:“什麼意思?”
賈遠山極短促地笑了一下:“他就在……下面呢。要見見他麼?還是不見罷,一條死狗罷了。”
“你——你憑什麼——”
賈遠山靠近,貼著他的唇瓣,一字一句道:“我說過我會放過他麼?——阿裕,你的世界裡合該只有我。”
“沒人比我更愛你。”
賈遠山咬了一下他的下唇,輕哼道:“你是我的……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