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傑書外表文質彬彬,穿著大衣皮鞋,與人交流時保持社交距離,他從松江趕來,倒並非風塵僕僕的樣子。
雙方見面自我介紹後,他第一句話就是詢問402女屍的身份。
目前,宋朝陽給不了他準確答案,只問:“目前402是誰在住?”
孟傑書臉色發白:“戚芷桐,我的學生。房子鑰匙我只給過她。”
也就是說,孟傑書對死者身份其實已經能肯定了,但仍然問……看樣子他不願相信這事發生。
宋朝陽繼續問道:“你將房子租給了她?”
孟傑書搖頭:“小戚……她臨近畢業,打算留在晉北工作,還沒找好房子,請我幫忙,我就讓她暫時住長華。”
“臨近畢業?今天不都才十二月嗎?”
“是這樣的。”孟傑書正了正坐姿,答,“本人受邀在晉北辦畫展,小戚來幫忙。我想不如趁著這段日子讓她過去住一住,看是否合適。如果住得不舒心,再找其它房子也來得及。”
宋朝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問:“你上次和她見面是什麼時候?”
孟傑書抿了抿嘴,嘴角下壓:“上個月25號。那天小戚說感謝我給她提供暫時的庇護所,她想親自下廚作為謝禮。她是我的學生,我幫忙是應該的。所以我堅決拒絕了她的晚餐邀約。但為了安心,那天我還是去長華看望了一下。那之後,我就沒再聯絡上她。”
“沒聯絡上是什麼意思?”
“那天之後,我給她發資訊、打電話,她均不回複。”
“你找她有什麼事?”
“我平日比較忙碌,這次到晉北辦畫展,見小戚做事很有條理,便將後續工作交由她全權代理,只偶爾過來一次。但25號之後,美術館那邊一直找不到她,聯絡上我,我便找她。”
“你什麼時候接到美術館聯系不上戚芷桐的訊息?”
“我想想……應該是26號。我記得那天我給她打了不下五個電話,簡訊也發過幾條,但她均未回複。”
“通話、簡訊記錄拿出來看一下。”
孟傑書應言掏出手機,向宋朝陽、趙煒煒展示了最近十天內所有記錄。從記錄上看,26那天他的確聯絡了數次備注為戚芷桐的人。
“25號以後,你在哪裡?”
“松江。臨近期末,學校那方有許多雜務。”
“一直都沒來晉北嗎?”
“沒有。”孟傑書補充道,“因為聯系不上小戚,我只能把晉北的事交給我另一個學生來做。”
“哦?他是誰?方便的話,叫他來局裡一趟。”
“他叫高策,現在就在晉北。”
“成,現在就打電話叫他吧。”宋朝陽笑容和煦,“就在這兒打。”
孟傑書沒表露出任何意見,配合地當著兩人的面撥通電話,言簡意賅地同高策說明事情緣由,並給了他市局地址。
電話結束通話,孟傑書正想問問自己是不是可以歇一歇時就聽宋朝陽發起了新一輪詢問。
“你一直沒聯絡上戚芷桐,不擔心她嗎?”宋朝陽瞟了眼趙煒煒寫的筆錄,補充道,“25號那天,你為了安心還親自到她住處看望。”
聞言,孟傑書苦笑著搖頭:“怎麼不擔心?小戚可是我帶了小三年的學生。只是25號那天我們起了爭執,她有些生氣。我知她性格,小孩子氣,又敏感,生起氣來能好幾天都不理人,所以……”
孟傑書抿了抿唇,嘆息:“唉,早知她可能……我怎麼會不聯系她?!警官,究竟是誰幹的?是入室搶劫麼……還是有誰報複社會?小戚怎麼、怎麼就……”
宋朝陽沒有回複他任何猜測,只問:“爭執?什麼爭執?”
“我問她畢業後留在晉北具體打算做什麼,她說去幼兒園當美術老師。警官,你說這不是……”孟傑書表情不贊同地搖了搖頭,“既然打算做幼兒老師,又何必苦讀三年碩士?”
宋朝陽不置可否,轉問:“25號當天,你幾點離開402?”
“我只知那時天色已晚,具體什麼時候倒不清楚。”孟傑書眉頭微皺,“約莫九十點?”
“離開後你去了哪裡?”
“天麗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