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宏遠:“17號晚上和18號白天,他說自己在家,只有18號晚上出門去和殷半夏她們找紀詡去了。盧學名住的地方治安比較差,周圍監控少,而且人多且雜,目前沒有確定的物證可以證明他一直沒有出過門。並且他本人也舉不出自己居家未出的證據。我們詢問了一下街坊鄰居,這些人都言稱不知道,沒時間管別人出沒出過門。”
也就是說,盧學名沒法證明紀詡出事那段時間他不在場?
“殷半夏收到的那個黑色塑膠袋錶皮還貼了一張寫有‘紀詡’二字的紙條,你讓盧學名多寫幾個字,如果可以的話,拿幾張記錄有他字跡的材料,回頭送去刑技鑒定。”
“成。”李宏遠又道,“還有啥事嗎?我們打算等會兒就去找王桂月。”
聞言,謝奇致應道:“那你們忙,注意安全。”
結束通話電話後,謝奇致正準備把手機揣進兜裡,又收到一條來自段承望的簡訊,他說今天氣溫驟降,晚上要不要一起吃火鍋。忽略掉簡訊,他正準備抬腳進門時又猶豫了。
紀詡有個辦過婚宴的老婆這事要不要現在就告訴殷半夏呢?
按理說,這種事不能瞞著殷半夏。她本就為紀詡奔波了一兩天,身心疲憊,脆弱得彷彿遭受了暴風雨摧殘的水仙,再經受一點打擊,或許就折了。而且等會兒實在找不到綁匪在哪,不談錢誰給的事,但得由綁匪指定的人——殷半夏去送贖金。如果她不配合……事情會很難辦。
所以,現在就告訴殷半夏,不僅對她會造成心理打擊,還可能影響到解救紀詡。紀詡再怎麼混賬也是一條人命,是命他們就得救。
可……
謝奇致在門外徘徊許久,最終長嘆一聲。
還是告訴殷半夏吧。
無論如何,她需要知情。
但是當謝奇致走進屋內時,他發現,要不要把紀詡有孩子的事告訴殷半夏已經是一個不需要思考的問題。
因為……
他剛到玄關便與臉色難看的宋朝陽相遇,他說:“殷半夏收到一條新簡訊。簡訊上說,紀詡死了。”
“什麼?”
疑問剛出口,他便感覺有些不對,他明明嗓子沒啞,嘴巴也是張開了的,怎麼聲音這麼小?小到他都差點聽不見自己聲音。
但宋朝陽聽見了,他將殷半夏的翻蓋手機遞給他,沉聲道:“謝哥,你自己看吧。”
謝奇致伸手去接,視線掃過倚靠在玄關邊緣、正在掩面哭泣的殷半夏,以及小聲安慰她的方雲,感覺眼前有些模糊,大腦一片空白。
他的靈魂好像從此刻起便飄出身體,懸在空中,俯視著他。
看他的軀殼拿起手機。
看他的軀殼垂頭看向螢幕。
看他的軀殼掃視那一串文字。
上面寫著:“爺爺早跟你們說了別想著報警,你們特麼還報警!艹,還想要那小子回來?!美得你!老子已經把他頭給割了,扔在公園,你們叫那些個條子自個兒找去吧!娘希匹的,晦氣!!”
割頭……?
撕票了?
軀殼將手機抬高,眼珠鎖定螢幕,又閱讀了一遍。
公園?
城西公園嗎?
等等……紀詡死了?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