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大約下午三點多, 宋朝陽、趙煒煒兩人返回警局,向謝奇致報告此行所有收獲。
宋朝陽:“宋正平家沒人,我們只和他家鄰居瞭解了一下大致情況。他家鄰居說, 16日下午她剛好出門,到樓下時碰見坐車回來的宋正平。宋正平和平常沒什麼兩樣,見到她還和她打了聲招呼。”
“除宋正平以外, 還有一名學生的家咱們沒能進去, 那就是韋子石。據韋子石家街坊鄰居所說, 他母親生病, 不願見人。平常週末、寒暑假,韋子石都會在家照顧母親,很少有休息日留宿外面的情況。”
事出反常必有妖。
謝奇致把對韋子石的關注度提高等級。
如果宋朝陽不告訴他這件事, 那他並不會對韋子石留宿別墅這一小點起太多疑心。因為到別家做客, 因時間太晚而留宿是很常見的事。但這樣平常的事情放在韋子石身上,就很不尋常。
一個往日放棄休閑時間只為照顧母親的少年怎麼這會兒倒像是玩得忘乎所以,不回家了?若是有不少學生選擇不回家,那韋子石的行為也是能夠解釋的。但事實卻是, 不少住得遠的學生一早就走了,他卻沒有。
“……因為不能和韋子石母親直接對話, 所以我們只能詢問街坊鄰居。他們表示韋子石週日返家時的表現非常正常。至於韋子石平常的表現……這些街坊鄰居贊不絕口, 認為他是一個很積極樂觀並且努力的人。”
謝奇致點點頭, 問道:“其他四個呢?”
宋朝陽抬起水杯喝了口水潤嗓子, 繼續道:“陳時和居高義的父母說他們倆返家時和平常一樣, 沒有任何異常……這些我們都向鄰居什麼的求證了, 的確如此。萬飛父母沒在家, 只有他奶奶在。他奶奶的回答和其他學生父母沒什麼兩樣。”
“最後就是劉泗……”
謝奇致察覺到他的停頓, 下意識正了正坐姿, 緩聲詢問道:“他……大有問題?”
“嘿嘿,阿sir你怎麼突然這麼緊張?”宋朝陽插了句調笑話,見他對這話並不是很高興的樣子,很知趣地立馬化身沒有感情的彙報機器,“劉泗母親在外市上班,家裡只有父親劉強在。而他父親……不僅是個酒鬼,而且還是個酷愛麻將的,天天都待在麻將館裡搓麻將。”
“劉強說,16日下午劉泗返家時沒帶鑰匙,是他給開的門,所以他把時間記得很清楚,劉泗是兩點左右回的家。他還稱自己15日、16日晚上到淩晨四點均在春花麻將館打麻將,劉泗回家時,他正在補眠。”
“這點我們已經向春花麻將館老闆核實。”
“阿sir。”宋朝陽笑眯眯的,“你的想法又有一點可以佐證了。”
溫山高中前身是書院,擁有數百年歷史。校園內還保留有百年前的建築,見之令人感嘆其文化底蘊之厚。
但謝奇致並沒有什麼感覺。
往前數十年,他就是從這所高中畢業的,校園裡的景色早就見慣。
但走在他身旁的段承望卻有著與他截然不同的心情。
每路過一棟建築,他都要感嘆一聲:“奇致啊,你看那棟樓,那不是咱以前呆的教學樓嗎?我記得咱們讀書的時候,那天花板還掉粉呢。你記得不?有一回那粉落你頭上,你還不知道,頂著滿腦袋粉在樓棟裡晃悠。幾年沒回來,現在翻新了啊……”
謝奇致並沒有心情和他一起懷念青蔥歲月,只想讓他閉嘴,於是詢問道:“段老師,你準備好了嗎?”
“當然。”段承望盯著他看了兩秒,忽然抬手拍拍他肩膀,笑道,“別憂心,努力了就成。很多事只能談盡力……沒有結果並不是你的錯。”
謝奇致揮去他的手,表情沒什麼變化,聲音卻很沉悶:“案子不能談盡力……”
盡力這兩個字,可以說給上司、說給同事、說給家屬,但獨獨不能說給自己聽。
必須要……全力以赴。
段承望笑得很溫柔,聲音柔和而認真:“謝奇致,我相信你已經用盡全力了,也請你相信自己。案子很快就會破,她也會平安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