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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2 / 3)

張店長離得還挺近,把話聽得一清二楚,不好意思地笑笑:“現在考學沒有以前難啦。”

或許是兒時一起求學的記憶喚起張店長心中溫情,他把這幾年讀書遇到的趣事挑了幾件說給鄧天聽,又講自己高考時多麼多麼緊張:“那時候好怕考不上……唉,那我爸可得給我一頓好打。”

鄧天只一味點頭,什麼話也不說。

張店長意猶未盡地收了話頭,關心地問:“哎,你最近怎麼樣?你走了之後,我好久都沒見你了。”

鄧天抬手遮著自己幹裂唇和不太整齊的牙齒,模糊道:“就那樣。”

張店長有些羨慕:“你都掙錢啦,我還得讀書!”

鄧天沉默了,又聽張店長斷斷續續說了好多話,才問道:“你那個大學……在哪?”

張店長嚮往地看向南方:“在晉北哩,可遠。”

……

說到這裡,張店長喝了口茶,潤了潤喉嚨,臉上帶著追憶的傷感:“後來我就在晉北遇見他了。那時候,學校裡要建新樓,他是建築工。”

張店長遇見鄧天很高興,畢竟他孤身一人來到晉北,誰都不認識,甫一見到兒時玩伴,立馬就邀請鄧天晚上敘舊。

“再然後,他就經常來找我,他說他自己在自學,有很多不懂的想請教我。他對學習,其實很認真,也很勤奮,但怎麼說,沒有系統學過,光靠自學,很難學出頭。”

“後來我畢業了,進了出版社工作,因為每天都挺忙,很少和他有交集了。”

“又過了差不多十年吧,剛好兩千零幾年,他找上我,請我幫個忙。他說,他寫了一本詩集,請我出版。我那時候早就從公司辭職了,自己開了家書店,不太接觸出版的事,就算接觸了,他那詩集也出版不了啊。”

張店長還記得那時鄧天的模樣,瘦得像根竹竿,全身上下就只有眼睛是活的。

鄧天被歲月侵襲的臉龐黑黝黝的,眼皮耷拉著,眼神卻很明亮和堅持:“你看看吧,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張店長有些為難,實在推拒不過,拿起那厚厚的一沓紙翻看,嘆道:“不是我不幫你,現在出版不簡單啊……還有你這詩,現在誰還看詩?”

“有人看的,有人看的!”鄧天很堅持,近乎神經質般的重複念著那一句話。

張店長勸不動他,兩人不歡而散。

茶水漸漸涼了,水汽不再彌漫。

張店長唏噓不已:“後來我發現,他每天都會找個時間蹲在我那書店門口。我那天瞧見,他見到那種在書店買了好幾本書的,就會上前問,向他們推銷自己的詩集。是的,他自己手抄了好幾本。當然,毫不意外的,他一本都沒送出去。”

“不管咱倆交情如何,他這行為很不好,多影響啊。我就和他說,他再這樣,我就報警了……”

說到這兒,他不好意思地沖眼前這兩位真警察笑笑。

劉立搖搖頭:“沒事,你繼續。”

張店長又喝了口茶:“他可能被我嚇到了,消失了一段時間,直到去年,他又出現了,幾乎每天都在我店外待一個小時左右。我勸過他一次,看他沒影響到其他人,也就隨他了。”

“直到去年十月,他進店看了看,突然就發瘋了,把我暢銷書那個架子砸了。去年有個作家不是火了麼,叫西陽的,我把他的書擺在最顯眼的地方。他專門把那人的書給撕壞了一兩本。”

“有個叫劉月的店員嚇壞了,叫我趕緊過去。我問他為什麼這麼做。他說,‘就是這些寫小說的,大家才不看詩歌’。我實在難以理解,還想給他一個教訓,就報警了。他被拘留了幾天吧,又回來了,還是呆在店外看,只是沒有砸過東西了。”

劉立心道,看來這個人有暴力傾向啊。

張店長惆悵道:“你說好好一個人,怎麼就和詩歌擰起來了呢?”

劉立客套地安慰了一句,又問:“既然你和他還有聯系,那你知道他住哪兒嗎?”

張店長頷首:“哎,他就住在……”

……

劉立和趙煒煒駕車,快速向著鄧天住所駛去。

趙煒煒就打學校和部隊裡長大的,難以體會張店長所說的話,不由感嘆:“師父,我感覺這鄧天性格有點擰巴啊。小說和詩歌受眾就不一樣嘛,怎麼能怪別人呢?說起來,西陽的小說我也看過,最近他出了一本《雙子》,刺激。”

劉立臉色卻一直沉著,連趙煒煒說的什麼都沒聽進去,只問:“如果林虹的案子是激情殺人呢?”

趙煒煒猶豫:“可是師父,咱沒有證據啊……而且熊健安真的很可疑,還有,雖然我們查出來陳美有不在場證明,但說實話,我個人感覺她嫌疑也蠻大的。”

劉立凝眉思索著。

趙煒煒看他神色,不敢打擾,瞬間緊閉嘴巴,安靜地坐在副駕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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