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舟霧站在荒林中四下巡視著夜路,最開始的焦急緊張已不知不覺中褪去,迷茫爬上雙目讓他不可遏制的發起抖來。
明明燥熱渾身是汗,卻偏偏有股寒意從腳下騰昇而起。
“阿螢…阿螢。”
他喃喃著紅了眼睛,與左臉頰那道被劃傷的血痕相互輝映。
“不會。”
他拖著粗重的腳鏈繼續往前走,可走一步停一步,又時不時回頭朝四周去看,山中荒蕪之氣彷彿蔓延到了他的心裡去,他不知道要去哪個反向走哪一條道,活像是被人遺棄迷了路的……狗。
其實,他未必沒想過蘇月螢騙了他。
這山根本就不是能住人的山,她有可能壓根就不在在這裡。
可她為什麼要騙他?
一定是他還沒有找對地方,既然是辦過喜事的,那應該是有有很顯眼的披紅掛綵的屋子才是。
他接著找。
山頂,山腰,山腳,終究還是尋遍了也沒有尋到半座房屋的影子。
“蘇月螢——!”
他朝著空山喊,汗水劃過的臉頰又新添了幾條血口。
“你出來,你不要嚇我……”
我真的很擔心你!
或許…或許……
他倏地又想到什麼,轉了身朝著哪個方向走的很急。
他想,或許她已經回到香山竹院了。
來的路上,他可能和她錯開了,所以她其實已經早早回到了竹屋。
如若這樣,那就是他的不是了。
阿螢回去後沒見到他,以為他被外頭的守衛帶走了,心急之下再被抓到……
他更不敢想。
回香山的路上,天就已經亮了。
到了竹院,日頭已接近午時。
從水潭出來,他立即回了臥房,但房裡與他離開時還是一個模樣未曾改變,床鋪,茶杯都擺放在同一個地方不差分毫。
頭一轉出了門後,他連前院都沒進便直奔守衛處。
值守的守衛見了他,個個兒嚇得瞪大眼睛。
“裴…裴舟霧,鬼上身了你?怎麼搞成這副模樣,身上這雜草都是哪來的,該不會…該不會你想爬上山壁想逃跑吧,結果撐不住掉進了潭水裡,你……裴舟霧,我話還沒說完呢,你給我安分一點聽到沒有,這周圍的山崖何止萬丈,你是爬不上去的,還有早上送進山的飯食你不要了?”
“神經兮兮的,這兩日天天那麼晚出來取飯,今日干脆都直接不要了。”
“真是被關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