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說他通敵叛國我還不怎麼信呢,現下一看,搞不好就是真的哦。”
“真是的,真是可惜了那謫仙一般的人。”
“誰說不是呢,從前這上京城裡待嫁的姑娘,哪個不想嫁給裴舟霧的。如此好的出身,如此金尊玉貴的一個人本就已然風光無限,怎麼野心就那麼大呢。”
“不過,他殺了誰啊?”
“好像是一個看守的,真是作孽,連個看守的都不放過,八成是想逃出去。”
“……”
柳扶楹進門的步子都帶著躊躇,身邊的金梨也跟著緊了眉頭。
“金梨……”
“我知道夫人,我一會兒就去打聽發生了什麼事。”
一進門,迎面撞見個熟悉的人。
柳時鳶正好也要出門呢,遠遠的瞅見柳扶楹突然回了家來,詫異中帶著些欣喜。
“姐姐?”她小跑著迎去。
“姐姐,這一大早的你怎麼回來了,聽說你在長明觀待了三日昨日才下山,我還以為接下來姐姐會和姐夫好好溫存共計子嗣大事呢。”
她話裡的諷刺,誰聽不出來。
柳扶楹記掛著裴舟霧的事,無心搭理她。
裴舟霧若真殺了人也不知道會不會受什麼處罰,萬一將他押去城內天牢了怎麼辦?
別說借種了,連他的唇都還沒嚐到呢。
“姐姐,你沒事吧,怎麼看起來心神不寧的?”
柳扶楹迎面而去卻與柳時鳶錯身而過,連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原本還掛著笑的柳時鳶立時變了臉,鼓起氣回頭追了過去。
“姐姐,你不會是和姐夫吵架了吧?”
柳扶楹煩意甚濃,垂著眼皮打量她一眼,她卻更加來勁兒。
“姐姐,不是我說你,我知道你一心求子,這原本也不是什麼壞事,可你也得顧念一下姐夫的面子,生孩子原本就不是女子一個人的事,焉知外頭會不會有人說姐夫身子不好,是他不行呢。”
柳時鳶自顧自地說,料定了柳扶楹為何回孃家似的。
“畢竟姐夫是外頭的男人,又身居高位,面子與他而言是何等要緊的事,你那樣大的陣仗去觀裡求子,不也在打姐夫的臉嗎?”
拐過長廊,柳時鳶仍死死纏著。
金梨在柳扶楹另一側,不知翻了多少白眼。
“看來論這相處之道,我確實是比不上妹妹你,不如你替我去勸勸你姐夫讓他消消氣吧。”
“啊?”柳時鳶既驚又喜,頓了頓腳步。
人還在柳家呢,心卻好像已經飄去了將軍府。
“姐姐你放心,姐夫可能也只是一時之氣,我會替你好好勸勸他的。”
柳扶楹開了口,她便也有了正當的理由去沈家。
當下只想著趁虛而入接近沈修年,也顧不得嘲弄柳扶楹,轉了身就跑開了。
可沈修年是什麼性子,便是金梨也清楚的。
他的屋子裡連個伺候的丫鬟都沒有,他若是個那麼好近身好撩撥的,何至於這麼多年抱著塊木牌睡覺。
金梨都沒有陪柳扶楹回屋,半路上就急急找人去打聽裴舟霧的事了。
柳扶楹獨自回了出嫁前住的院子,裡面是空著的,半個人沒有不說還處處沾著塵土,桌面上都是厚厚一層的灰,可見平日無人打掃。
好一陣子後,金梨終於回來了。
“夫人,我出了門問了街上的人才打聽到的,聽說國舅殺了個看守的頭子,是個什麼隊長好像姓楊的,死了之後,人是卯時被送下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