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老太妃允我休息幾日不用當差,我大後日再回去就行的。”
裴舟霧沒回話,對她遭遇了何事越發好奇。
但怕惹她傷心,始終不敢問。
“或是……裴國舅如果不願意讓我留在這兒,我可以走的。”
聽了她這話,裴舟霧輕聲吐息回道:“你看,你總是這般自我貶低,我若對你有任何嫌棄,早就將你丟入潭中任由你自生自滅。”
“是。”
柳扶楹似破涕為笑,語氣輕鬆了許多。
“裴國舅是個好人。”
她的放鬆也緩和了裴舟霧的緊繃,拎著衣服來回晃動的動作也自如了許多。
“這世上,恐怕也只有你覺得我是個好人。”他道。
“怎麼會呢,你的家人你的親人肯定也是相信你的。”
“相不相信是一回事,是否責怪又是另一回事。”
“那……”柳扶楹猶猶豫豫,問了一直很想知道的問題,“你不願意逃離出這裡,是為了你的家人嗎?”
裴舟霧沒有立刻回答,垂著眼簾看似是仔細手上的衣服,怕她落到火堆裡。
實際,恐怕心思已經飄遠。
“你應該也知道。”他淡淡出聲,繼續回應再道:“我是被囚禁在這裡等待徹查的結果,我若逃了,說明我心虛證實了我的謀反之心,屆時……”
屆時他的家人父母,還有皇后及太子皆要受到牽連。
柳扶楹心道果然,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樣。
他是為了他的家人不受罪,寧願自己受罪的。
“我不信你會謀反,一定是別人冤枉你的。”
柳扶楹這話堅定十足,彷彿早已看到真相一般,而其他的話若是為他做戲,那這一句則是出自真心,她真心覺得裴舟霧這樣的人覺得不會做背君叛國的事。
“你就這般確信?”
話雖這樣問,但裴舟霧側目的神色卻透著期待。
“當然。”柳扶楹不做猶豫,堅決信任他,“你若是個窮兇極惡的謀逆之徒,為何要多管閒事救我,救我有什麼好處,若被人發現我在這裡只會給你惹麻煩,不僅救了我性命,還安安全全清清白白的把我送了出去。”
“我才不信他們說的那些呢。”
裴舟霧眉目如星,他沒做回應只道:“你還虛弱,需得好好歇息。”
“好,好。”
柳扶楹連連道好,背身的臉龐緩緩勾出個得逞的笑容。
他雖沒說什麼,但她能感覺到關係的拉近。
照這形式下去,孩子也很快就會有了。
等裴舟霧烘乾衣服試探著回頭時,看見柳扶楹已經拉過被子將自己的身子遮了起來。
細看,他眉眼間只剩下一片柔和。
她赤著半身的模樣,方才裴舟霧已經看的很夠了,多了,反而會適得其反。
所以,她很適時地拉過被子給自己蓋了起來。
衣服烘乾了,裴舟霧的臉上也浸上了許多汗液,大熱烤火,即便是在夜裡也會燥熱難耐,可至始至終他都沒有說過一句抱怨或是邀功的話,默默地就把事給做了。
表面瞧著,柳扶楹是已經睡了過去。
實際,心中無時不在感嘆。
還是那句感嘆,裴舟霧若是沈修年,她得有多快樂。
不久,裴舟霧端著炭火盤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