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墨修捂著眼睛,看不見燭息鞭是怎麼揮動的,可卻能感覺到燭息鞭灼熱的氣息。
這種灼熱感,就算我穿著衣服,卻也比六月正午的太陽曬在光裸的胳膊上更肉疼。
我在墨修的掌心下眨了眨眼,只是隱約聽到有什麼啪啪的炸開,以及有什麼嘭的一下炸裂化灰的聲音。
可人在墨修的懷裡,除了這隱約的聲音,其他的都聽不到。
腦中好像隱約聽到一聲嘆息,似乎是阿熵的聲音朝我道:“他剛融合了殘骨,在於有無之間,如若不造殺孽。一旦天禁解,他可能比你更容易成為一個真正的神。”
“有無之蛇,往有可造萬物,往無可盡化虛空,萬物皆他。就算我們所在的時候,有多少神都渴望的存在。”
“可他現在屠戮滿鎮,還斷了地母生機,這皇天后土皆不容他。”阿熵的聲音就像當初她還在我腦中一樣。
幽幽的輕嘆:“可惜了!拼盡所有融合殘骨,卻只造殺戮,暴殄天物!”
我緊閉著眼,努力讓自己當作沒聽到。
可或許是眼睫毛一直刮到墨修的掌心,所以有點癢,眼睛有著水流慢慢的湧出來。
在我要斬情絲的時候,墨修都知道用蛇君之威,號召群蛇找八尾。
在他知道,等我斬了情絲,無情無我,他或許再也幫不上我的時候。
他能下定決心,拼死一博,融合了那些上古大神的殘骨。
這件事,當年那條本體蛇都沒敢做,他一道蛇影卻拼著消散的危險做了。
就連現在,他造下殺孽,也知道必然天譴加身。
但這是我的事,是我對清水鎮這些人還心存殘念。
他卻要為我,擔了這殺孽,毀了大好的機遇,連阿熵都覺得可惜。
墨修,他圖什麼啊……
我感覺有什麼順著眼角往下流,就算不眨眼,也什麼都看不見了。
眼角的水順著太陽穴慢慢的往耳朵邊流,滲過黑布,一點點的滲進耳廓裡。
墨修抱著我並沒有離開,更甚至,我都感覺他抱著我騰空而起,燭息鞭的灼熱光依舊照在我身上。
這些體帶血蝨的人化蛇,有多厲害,我見識過的。
墨修要以一敵多少?
我原本想著,就算到這裡,我可以試著催動神念,只要引出一縷黑髮,我吸食了一個人的生機,傷勢就會緩和一點。
然後直接黑髮爆出,將這些人的生機都吸食掉。
可沒想,墨修一條蛇承擔了一切。
我慢慢放軟了身體,安然的呆在了墨修懷裡。
這世間總會有一個劊子手,有些不好的事情,總需要有人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