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君堄下朝之後隨著韓三來到刑部大牢,那裡關押著他的親生父親和他的大哥。
“成王敗寇,我既輸給了你這黃口小兒,斬殺了我便是,何必過來羞辱我?”
即便落獄到了這種暗無天日的囚牢,蕭大將軍此時仍舊頗有風骨,此時不應該再稱呼他為將軍,畢竟曾經那些閃耀的榮譽再與他不相干。
他穿著獄牢中犯人的統一著裝——純白色囚服,披頭散髮卻不見邋遢,彷彿這間幾平方的隔間是他家的後院,閒適的坐在木板上與來拜訪的客人對話。
“蕭紹虎,你謀朝叛逆可還有話說?”
皇帝韓三此時換了一身便裝,靛藍色的長袍讓他的氣度也收斂了許多,或許是因為作為勝者,對於處於劣勢的敗者仁善起來。
“我並無多話可說,只是不知皇帝準備如何處置我的兩個兒子。”
曾經的蕭老將軍沒看到韓三身後隱在黑暗中的蕭君堄,儘管他壓抑著情緒開口詢問,仍舊能從他僵直的身板看出他其實在意即將聽到的答案。
“蕭君傑意圖叛國,大敵陣前與敵軍領將私會證據確鑿,朕定的他的死罪。至於您的小兒子蕭君堄,救國護主、鎮壓叛軍都有功勞,朕打算將你從前的兵馬和官職都交於他來當任。”
韓三平鋪直述的將自己之前的決定坦誠相告,並不打算瞞他。
“憑什麼?”
關押在一旁的獄室中的蕭君傑扒著鐵欄吼了起來,不過話出口又驚覺此時面前站著的是天子,容不得如今的他放肆說話,遂軟了口氣跪下祈求了起來,
“皇上,皇上明鑑,下官去往延保是為了抵抗敵軍,與福爾達約見也是設的計謀想要將他一舉拿下,絕無叛國之心!”
韓三並不側頭看他一眼,只是將自己手裡掌握的證據說給他聽,
“何叔韋將軍將你當時欲交給福爾達的書信呈交給了朕,證實了你答應夷國的奪位之後割讓三個城郡之事。你不僅僅是想謀朝篡位,更重要的是出賣國土,單單像你父親一樣想要坐朕這個位置博一把,朕還能稱你一聲好漢!可你想的卻是利用我大旗國的疆土去換虎狼之勢,這種愚不可及的蠢貨,朕將你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那是我父親交給我的書信,我並不知道里面寫的什麼,是我父親想要與夷國勾結,是他想要跟他們做這筆交易,不是我!小人都是被矇蔽在鼓裡,是被他騙了,求皇上開恩,求皇上明鑑!”
蕭君傑聽到韓三將自己的打算說的一清二白,知道辯駁不過,只能將所有罪名都推到他父親的頭上,這種時候,自己的命最重要,無論如何都要保住。
“是嗎?”
韓三冷冷的盯著蕭紹虎。
韓三當然知道這是他的計劃,特地這樣說給蕭君傑聽,就是想要聽聽他怎樣為自己開脫。他不理解,奉獻了他大半個生命時間的戰場浴血奮殺,埋葬了幾十萬大旗國男兒的屍體才守住的疆土,為什麼為了一己私慾能夠輕易的送到敵人的手上。
權力的誘惑是那麼不能抵抗嗎?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