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尷不尬的一場團聚聚會結果淑妃連午飯都沒吃就領著她的隨從們走了。
禮節上出門送客的眾人絲毫沒有感覺到其實送走的這位應該是主人,不過主人也從來沒有在心理上感覺到過歸屬感,這座名義上是她的府邸每次過來更像是做客一樣。
蘇佩儀自此也就留了下來,和寶綠幾人住在了一起,雖然她如今已經不是千金大小姐,不過從前的‘餘威’尚在,至少丁香是立馬轉了向,還把她當做從前服侍慣了的小姐一樣對待,即使蘇佩儀幾次讓她不要稱呼自己為‘小姐’就當姐姐來看,仍舊沒有改善。
寶綠改口的倒是挺快,因為她的底子裡沒有太深的階級概念,從前的‘老闆’變成如今的‘同事’(因為在覺得白吃米飯不勞務會不自在的蘇佩儀堅持下管理府內一些雜事的活計就由嬤嬤轉交給了她),身份的轉變對她而言沒有太大感觸,直接叫‘姐姐’還顯得親熱一些。
其中最高興的是趙嬤嬤當屬,現在的生活就跟從前差不多,除了府邸不再叫做‘相府’,府上的主人不是‘相爺’而是‘淑妃’,她的小姐還是那個小姐,丁香丫頭還是丁香丫頭,寶綠還是心頭上的那個寶綠。
寶綠幾次想要開口問問蘇佩儀跟蕭君堄之間到底如何了,她被迫跟隨蕭君堄去了邊疆的生活到底是怎麼樣的,譬如兩個人之間有沒有和好,有沒有重新碰出愛情的火花之類,不過屢屢提及那趟遠行的時候都被蘇佩儀岔開了話題,也明白了這種私人的問題她不想敞開了說也就不再問了。
倒是蘇佩儀問了寶綠她跟胡一刀究竟有沒有那回事兒。
因為那段時間她聽到的看到的如意公主對胡一刀的態度也看出來了有那層意思在,她擔心寶綠的愛情路途會不會同樣忐忑。
“我跟他其實沒什麼的,說起來也只是落崖那次被他救了有些好感......而且後來搬出來跟嬤嬤住在一起,他在背地裡幫了些忙讓我找到了事兒做,能養活自己......然後還讓他弟弟搬到附近對我們有些照顧,然後回來兩次跟我說......想要娶我......”
寶綠回憶起來,一邊說一邊覺得,其實那個男人對自己一直很好。
就算中間因為相爺的事情對他幾番拒絕冷漠,都沒讓他停止過對自己的照顧。而且,他從未將自己付出的那些事情當做功勳在自己面前想要討好,默默的做著不求回報。
“若是這樣看來,他倒是個值得託付終身的人。至於如意公主那兒,我也看出來胡一刀對她並沒別的意思,只是公主她自己一個人火熱。若他回來了再跟你求婚,你倒是可以好好考慮考慮,不用把人推的那麼遠,也別因為公主的事兒責怪於他。”
蘇佩儀聽完寶綠說的話,又看著她變紅的臉色,總結性的陳述了寶綠的愛情生活計劃。
“可是如意是我的朋友,她喜歡胡一刀的話,我不想兩個人因為這個發生爭吵。如果最後是他們兩人走在一起,我也會祝福他們的。”
雖然寶綠知道胡一刀對自己的感覺,自己對胡一刀其實也有傾心,不過她真正重視的始終是親情和友情,不知為何,從未真正戀愛過的寶綠,對於愛情的可靠度終究持有懷疑態度,所以如果在友情和愛情中間讓她做出選擇的話,她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站在朋友那一邊。
蘇佩儀對於寶綠的態度卻是嗤之以鼻。
“你和皇上之間其實之前也有苗頭吧?而且說實話如果現在你跟艾菊兩個人爭也一定會是贏的那一個。可是你上次跟我怎麼說的?你和韓三之間沒有關係,他只是你姐妹的男人。你這是放棄了他讓著艾菊是吧?現在到了胡一刀這邊,你也是打算直接退出,讓給公主嗎?”
蘇佩儀接著說:
“感情這種事情,如果你退讓了就沒有你再選擇的權力。你放棄了自己幸福的機會,成全了別人,最終你會得到什麼?我不是教你自私,不過男女之間的大度,最後的結果不一定是皆大歡喜,明白嗎?”
寶綠不是傻子,她聽的明白蘇佩儀說這些話的意思。
的確,韓三是讓她自己親手推開的,因為他踩到了自己的底線,無論如何再和他都不可能如初相處。
可是胡一刀是‘無辜’的,如果單純因為如意而將他推開放棄,成全瞭如意的感情,不知道會不會對不起胡一刀最自己的一片用情,而他們倆最終會不會成為一對佳偶也是未知數。
寶綠陷入了沉思,她不知道在胡一刀這個事情上面該如何抉擇,第一次萌生了想要守護這份感情的想法。
蘇佩儀看著甜蜜又苦惱的寶綠的模樣,內心是苦澀的。
不單單是因為羨慕寶綠能單純只為感情而苦惱,不似自己還有家門仇恨隔在她和蕭君堄中間。而且,就算送自己回來的石二沒有明說,她也知道遠在延保的蕭君堄和胡一刀的狀況堪憂。
國之戰事正當頭,作為大旗國的勇士為了保衛國土奮鬥在一線上,是生是死都不能確切的知道,自己的這些女兒心思算得上什麼?
她是仇視害死自己父親的蕭君堄,也對不能讓自己父親沉冤昭雪的皇帝怨恨,可她並不想讓蕭君堄死在外敵入侵的戰場上,也不想看見大旗國的國土被敵人踐踏,所以她只期盼這場戰事能夠以我方大勝而歸結,蕭君堄平安歸來劃上句號。
她所不知道的是,蕭君堄此刻還被困於地牢之中,皮肉上的折磨只是他親哥哥的日常調劑,被束縛住的自由和與敵人殊死搏鬥的狀念都被扼殺在牢籠之中。
身上鞭痕滿滿、血跡不幹的蕭君堄被縛在刑架上垂頭不語,而餘裕滿滿的蕭君傑悠閒的端著熱茶坐在他的對面,一臉譏笑和嘲諷的對他說:
“你以為你在外面佈置的那些死士還能過來救你嗎?我的人馬早就將他們的老巢清繳乾淨,留著你的命不過是想讓你看看最後我是怎麼登上那個位置的。”
“這些話,你就不怕父親聽到嗎?”
虛弱不堪的蕭君堄抬起頭來盯著蕭君傑問。
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哥哥野心磅礴,聽他這話的意思,不單單是想要拿到父親手上兵權做大旗國的二把手,而是把主意打到了皇上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