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店西施就坐在櫃檯後面,一動也不動,跟個雕像似的,小臉慘白慘白。
她本來是挺白的,但現在這個白不是正常的白嫩,而是死人那種蒼白。
當年我姥爺去世的時候,我看過他的樣子,明明本來特慈祥的人,就因為這蒼白變得特別嚇人,給我印象特別深,回去之後做了好幾宿惡夢,一閉眼睛就夢見臉慘白慘白的姥爺過來找我,結果之後就發了高燒,去醫院打針也不好使,還是老媽揹著老爸偷偷去請了位先生給我看了又是擺事兒又是燒紙又是喝符水,總算退了燒。
嗯,那年我八歲,直到現在一想起姥爺就會想起那張慘白慘白的臉。
現在賣店西施的臉就跟死人臉沒有什麼區別。
更詭異的是,我看到她身體周圍有一圈淡淡的黑氣!
這讓她整個人好像烤糊了在冒黑煙一般。
我趕緊走進賣店打招呼:“於大姐,你回來了。”順便掏出手機,對著她就拍了張照片。
賣店西施直勾勾地看著我,好一會兒才遲鈍僵硬地說:“你,要買點什麼?”
靠,不正常,絕對不正常。
她不會是被那菜刀鬼給附身了吧!
我四下一打量,發覺因為窗板沒卸下來,屋子裡一點陽光都沒有,而賣店西施就坐在整個房間中最陰暗的角落裡。
鬼都怕陽光,所以才會這樣吧。
我二話不說返身走出賣店,抬手就去卸窗板。
賣店西施尖叫道:“你想幹什麼?”
雖然聲音很憤怒,但她卻依舊縮在陰暗的角落裡不敢動彈!
“學習雷鋒做好事!”我理直氣壯地回答。
卸下一塊窗板,陽光就直直射進陰暗的小屋,正照在角落裡的賣店西施身上。
賣店西施發出一聲尖叫,身上的黑氣冒得更多了。
她不敢坐在那裡,立刻蹲下貓到了櫃檯後面。
我又把另一面窗板卸下來,保證陽光遍滿整個屋子,然後大踏步衝到櫃檯後面,拽住賣店西施,使勁往外拉,“大姐,你躲櫃檯後面幹什麼,來,出來曬曬太陽,我跟你說,這陽光老好了,照身上暖洋洋的……”
“不要,放開我!”賣店西施拼命掙扎,還揮手撓我打我。
哎,都說被鬼附身的人力氣特別大,不過我卻感覺賣店西施這力氣特小,在手上的掙扎就好像只小貓在掙扎一般,就是指甲有點長,把我臉上撓出了好幾個血道子,火辣辣的痛。
我怒從心頭起惡身膽邊生,抬手捉住她的胳膊往她背後一扭,然後蹲下來,兩手一環,抱住她的腰,一使勁兒,把她整個從櫃檯後面抱了起來,抱到陽光之中。
落入陽光直曬的賣店西施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身上的黑煙滾滾而出,在她頭上團成一個團,隱約可見其中顯出一張臉,可不正是那隻菜刀鬼。
他滿是怨毒地瞪了我一眼,然後倏一下鑽進角落裡消失了。
靠,這就跑了!
我趕緊對著牆角大喊:“哎,哎,我叫葉謙,不服氣今晚來找我,我在學校小樹林裡等你,不來的是婊子養的烏龜王八蛋!”
牆角連個屁都沒放,可賣店西施卻喊上了,“你,你抱著我幹什麼,快放開我!”
一邊喊,她就一邊捉著我的胳膊扭動身子。
嘖,真不知道賣店西施的力氣居然這麼小。
我趕緊鬆開手,說:“大姐,別叫了,你剛才鬼附身了還是怎麼的,我進來買東西,你就跳起來撲我懷裡,還撓我,你看我這臉撓的,我著你惹你了,不就是晚上讓你幫忙送個診所沒道謝嘛,至於見面就撓我?”
聽說被鬼附身的人都會失記,也不知道準不準,咱來個先發致人再說。
聽我這麼一說,賣店西施呆了一呆,忘記了掙扎,驚疑不定地道:“我,我撓你了嗎?我為什麼撓你?”
“我哪知道啊,就是進來買個東西,打聲招呼,你就跳起來就撓人。”我理直氣壯地說,“哎,你昨天晚上回來的時候不是撞了髒東西吧,剛才你臉色老差了,白得跟死人似的。你看,我剛才奇怪,還給你拍了張照片呢!”
我邊說邊把賣店西施放下,略微貓著腰去褲兜裡掏手機。
為什麼要貓著腰呢?
咳咳,賣店西施這軟玉溫香的,在我懷裡亂蹭亂動,我一青春年少血氣方剛的大好少年,那個有反應是很正常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