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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英貴捱了打,卻終是沒敢再開口,趙老虎說完這句後,接著道:“二女兒,立文契的事兒我知道,我本讓他們昨天跟你說的。既然拖到了今天,那現在就正好說說,你要嫁進唐家可以,但這份文契必須立”。
趙老虎說這句話時,最然嘴裡叫著二女兒,但眼神卻是定定兒的落在唐缺身上。
“四舅!”
趙老虎沒看臉色蒼白的李英紈,沉實的聲音道:“不立文契,不許嫁!”。
婦人對父母的話可以不聽,但對趙老虎的言語卻十分在意,畢竟這麼多年來這個四舅就是她的主心骨和依靠,十多年積累下的心理依賴不是一天兩天可以取消的。
憑趙老虎現在的地位,他若說不能嫁,衙門裡改並戶籍的事十成裡有九成還真就辦不下來,私自結婚的話,想想這位四舅的脾性,婦人頓時就打消了這主意,這麼做只會給唐缺找麻煩。
一時頗感為難的李英紈求肯的眼光看了看趙老虎,見他根本不為所動,只能無奈轉過來看著唐缺。
“立文契把英紈的家產都轉到李家名下?這文契我不會簽名畫押的”,唐缺在桌子下面輕輕拍著婦人的手,與趙老虎對視著微微笑道:“縣尉大人好盛的官威!”。
唐缺跟趙老虎硬頂上,這是李英紈最不願意看到的場面,是以唐缺一說完,李英紈不等趙縣尉開口,已是搶先一步道:“阿成……”。
“英紈,你什麼都不用說,我倒是有個主意”,唐缺後世裡在社會里也廝混了好幾年,經見的事情也不少,趙老虎雖然身上帶著煞氣,但還嚇不住他;至於說官身,後世裡國家主席也天天在電視裡見到的,唐缺又怎會被一個縣尉的名銜兒給鎮住,所以他說話的語調也跟平時沒什麼兩樣。
“今天鬧來鬧去不就是為了錢嘛,阻擋你我好事的歸根結底也是錢,正好我以前上學的村學甚是破落,家師嚴老夫子為這事發愁的很,莫若就把你這份錢財捐給村學,一來行了義舉,二來去了這阻事的根源,咱倆的親事想必也沒人再有興趣攔著了,你看我這個主意怎麼樣?”。
唐缺是沒心思要圖謀李英紈的家產,但他還真就不吃趙老虎這套,身為穿越過來的80後,唐缺或許改變了很多,但這份子或許可以稱之為魯莽的血性還真就不好改。
我自己是沒想要,但你們要想用這種手段奪,沒門!
狠毒,實在是夠狠毒!
唐缺這個主意一說出來,可真急壞了屋裡人,看李英紈現在的樣子分明是被這個唐成給勾的五迷三道了,她要是真一答應下來,不說家產,那可是以後啥都別指望了!李趙氏第一個就忍不住道:“二女兒,你么舅讓你立的文契不是把家產轉回孃家”。
“娘!”,臉色一變的李英貴剛忍不住的說了一個字兒,吃趙老虎眼神兒一瞟,後面的話頓時就憋了回去。
看了看兩個兒子和烏眉皂眼兒的哥哥,李趙氏嘆了口氣,事情怎麼就弄成了這樣!“你四舅當日說的意思是讓你跟唐成立個文契,文契上寫明以後萬一你倆過不攏要出來時,唐成得給你一半兒家當,這也是給你留個退路,畢竟你的年齡比他大的多,又是個妾室的身份”。
雖說是兄弟姊妹五個,但五個人裡這個舅舅一直就最喜歡她,打小就是這樣,現在還這麼替她考慮,聽李趙氏這麼一說,李英紈心裡對趙老虎的埋怨全沒了,代之而起的就是感動。
唐缺聽到這話也是心下赧然,難怪趙老虎在鄖溪城裡人氣兒這麼高,除了官職和過往的經歷之外,此人在這麼強勢的情況下還能講理只怕更是一個重要因素。
雖說趙老虎這個要求在講究“出嫁從夫”的唐代還是顯得有些過份,但對於穿越而來的唐缺而言,這一條正跟後世《婚姻法》裡的規定一樣,並不讓他覺得有什麼不能接受的。再想到婦人不止一次在他面前說過趙老虎對她這個侄女如何好,那這個為婦人後路考慮的提議就顯得再正常不過了。
都說趙老虎喜歡護短,這話果然不假。
唐缺既然知道了趙老虎的意思,那就沒什麼必要再多說了,“英紈,幫我拿紙筆來!”。
“房產不論,你現在有多少身家?”,接過婦人遞來的筆墨,唐缺順口問道。
聞言,婦人微微一愣,自打認識以來,唐缺可從沒問過這事兒,“八百貫,不過其中大半兒是壓在桐油鋪子的賬上”。
一貫是一千文,摺合後世人民幣三百,那八百貫就是二十四萬,考慮上物價因素,差不多就是後世九十年代後期的三十萬人民幣。再加上房產和鋪子,婦人得有小五十萬的身家,她日常花銷桐油鋪子裡的生息就儘夠了,這小五十萬幾乎都是淨資產,在鄖溪這麼個小縣城裡,這實在是一筆大數目,難怪李英貴他們這麼惦記。
唐缺聽毒寡婦報了家底,點點頭後就開始在紙上寫起來,邊寫邊道:“文契我正在寫,但另一件事兒我也得先說清楚,既然二老有兩個兒子在,那不管是依著官律還是民間的舊俗,贍養老人都沒有指靠女兒的道理,這責任該誰擔就誰擔,至於我跟英紈給不給,給多少,什麼時候給,那都是額外對老人的心意,別人也莫要攀扯”。
唐缺說話時頭也沒抬,慢慢說著寫著,等這番話說完,手上也已寫完,“縣尉大人,你看我說的是這個理兒吧?”,唐缺微笑發問,手上已順勢把文契遞了過去。
唐缺這麼一說,屋裡李家人臉上可都變了色,趙老虎的臉色也跟著沉了幾分,但當他看到唐缺遞過來的文契後,先是一愣,隨即一笑,這還是他進屋之後的第一個笑容,而這個笑臉兒竟然……是給唐缺的,這古怪的一幕只讓正等著他出頭說話的李家眾人莫名所以。
“二女兒,來畫押!”。
婦人當然高興見到四舅對唐缺這麼友善,但她卻不知道為什麼會如此?論說剛才唐缺那話可實在不太好聽,細想想她也明白四舅之所以會如此肯定跟這文契有關,無奈她卻不識字兒,就是文契大張旗鼓的放在她面前也不認識。
出於對趙老虎和唐缺的絕對信任,婦人畫了圈,按了手印。
“二女兒,這張文契你可要保管好!”,趙老虎沒理會在一邊兒拼命伸著頭想看文契內容的李英貴兄弟,吹乾文契上的墨跡後將之鄭重的遞給了李英紈。
“你沒看錯人,這個唐成不錯”,趙老虎見李英紈收好契約,沉實的說了這麼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後也不解釋,站起身道:“老大,老三你們去陪禮,把函使請出來!其他人也都準備吧,接禮函!”。
李家人前面沒給張相文好臉兒,他現在的心情自然好不到那兒去,雖然礙著為唐缺辦事的緣故好歹還是捧著禮函出了西廂房,但拐彎兒抹角陰損李家兄弟的話可著實沒少說,只把李英貴兄弟刺的一哽一哽的,但就是這樣也只能無奈忍了。
他們不怕唐成,也不是含糊妹子,實在是怯火趙老虎這個四孃舅,別看他們現在都是孩子爹了,這個舅老爺還跟小時候一樣該打就打,實在是不怕不行。
嘴裡叨咕著從縣學裡學來的那些刺人不帶髒字的話,張相文邁著八字官步出了西廂房,乍一看到唐缺身邊站著的人後,先是晃了晃眼,隨後嘴裡的叨咕也就收了起來,滿臉堆笑一溜小跑的湊了上前,“趙伯,您怎麼也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