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便有些問不出口。
“我知道。”周彧垂眸與她對視,眸色坦誠:“你我之間,你隨時可以提出終止。
扶玄那裡,與你無關。”
他說罷了,似乎不甚在意,轉過臉繼續往前走。
實則,在轉過去的一瞬間,他的眼圈便紅了。
他捨不得,卻不得不這麼說。
倘若他表現出一絲的依戀與不捨,他知道,趙嫤現在便會放開他的手逃之夭夭了。
“你可真夠絕情的。”趙嫤晃了晃他的手,嬌嬌地笑了:“那我回頭讓人給你送些金票,別拒絕我,這是我的謝意。”
她鬆了口氣。
這兩三年,周彧與她在一道,處處周到細緻,對他的照顧可謂無微不至。
有時候,她恍然間會覺得,他們好像一對細水長流的小夫妻,互相幫助,共同籌謀。
她很怕周彧喜歡上這種感覺,沒有玩夠,捨不得放她走。
那將會很棘手。
畢竟,周彧位高權重,又知道她的諸多私隱,想拿捏她還是很輕鬆的。
隨著輔國公府和和寧侯府的覆滅,她最擔心的莫過於這件事了。
現在,周彧說得這樣乾脆,毫無依戀,她可以安心了。
只等那一日,離開帝京便是。
周彧應了一聲:“我送你回去。”
“你方便嗎?”趙嫤笑看著他。
“只怕你不方便。”周彧扶著她上了馬車。
周彧坐下,趙嫤便自覺地窩進他懷裡坐著了,她早察覺,這樣比坐在位置上舒坦多了。
周彧攬著她,深吸了一口她身上淡淡的奶桃香氣,閉了閉眼睛。
趙嫤靠在他懷中閉目養神。
兩人都不曾言語。
到了淮安侯府前頭的拐角處,趙嫤馬車前,想起阿檸學做點心的事,便與周彧說了。
“要手藝好,也要品性好,你看著請,銀子我會讓人和金票一併送過去。”她站在外頭叮囑周彧。
周彧神色晦暗不明,只聽他應了一聲。
趙嫤與周彧道別後,緩步行回了宛宸院。
才進裡間,預備著沐浴,趙嫤尚未寬衣,門口便有婢女來報:“大姑娘,趙月華來了,說要見姑娘。”
“趙月華?”趙嫤杏眸微轉:“她不是病得起不來床了嗎?”
“奴婢瞧著,臉色確實不好看,人也瘦了一大圈。”守門的婢女回道。
趙嫤笑了笑,輕聲道:“讓她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