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立夫輕哼了一聲,不以為意。
眼前的女子,穿戴不凡,出手闊綽,一望便知是大戶人家的千金。
這樣的人,享盡富貴奢華,怎會懂得人間疾苦?
更不會明白他心底的仇恨與傷痛。
趙嫤低頭,靠著他耳邊低語:“我要是沒猜錯的話,你不是顧家族人,你是顧知州的兒子吧?”
只是族人之子,不會有這樣的氣概,也不會有這麼深的仇恨。
顧立夫渾身劇震,一臉不敢置信的望著她,頓了片刻,才嗓音嘶啞的道:“你胡說什麼?”
趙嫤笑了一聲,吩咐:“給他鬆綁。”
顧立夫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
“少夫人,不能鬆綁的,他會逃跑的。”老鴇恰好走過來,忙出言提醒。
“無妨。”趙嫤不以為意:“跑了,就當是我看走眼了。”
她說著,便往外走。
老鴇張了張嘴,還是將想說的話嚥了下去,跟上去笑道:“我送少夫人。”
罷了,她還是不勸了。
趙嫤自己都不在意,她反正已經收了銀子了,還在意什麼?
她回頭看顧立夫。
就見顧立夫站在原地,左右看了看,面上有著迷茫和彷徨。
她又看趙嫤。
趙嫤只是提著裙襬往外走著,絲毫沒有回頭的意思。
她只好陪著。
扶著趙嫤上了軟轎,她再回頭,便瞧見顧立夫已經跟上來了,雖然面色看著有些冷硬,但好像沒有逃跑的意思。
她不由暗暗佩服,趙嫤還是有手段的。
她也是女子,也開著鋪子,她明白開鋪子的不容易,只一家金春館,就夠她每日忙活的了。
趙嫤管著幾十家鋪子,還能這麼逍遙自在,盈利又高,從來不缺銀子使,她當真是不佩服不行。
“去我那個宅子。”
趙嫤吩咐了一句。
軟轎便晃晃悠悠的行在了路上,顧立夫跟在最後。
聆風靠在軟轎視窗處,悄悄問趙嫤:“姑娘,要不要奴婢到最後頭去看著那小子?”
“不用。”趙嫤半闔著眸子:“趙如秀在何處?”
她要顧立夫辦的事,強求不來,必須是他心甘情願的,否則看著也沒用。
“在咱們萬家邸舍。”聆風笑起來,低聲回。
“給她送了多少銀兩?”趙嫤睜開眸子:“她敢去那處住?”
萬家邸舍是她的鋪子之一,也是這帝京城裡最大最奢華的邸舍,平日在那處住宿之人,都是非富即貴的。
哪怕是最尋常的廂房,住一夜也要十數兩銀子。